‘砰’地一聲,他把陸清寥直接丟在馬背上,牽起韁繩:“走吧。”
沈望舒忍不住道:“你輕點...”
裴在野火氣不免帶出來些:“要不要我給他立個牌位,把他供起來得了?!”他斜了她一眼:“張口陸清寥閉口陸清寥,他是你祖宗?”
沈望舒委實受不了他說話夾槍帶棒的,她氣的夠嗆:“你不喜歡表哥,我帶著他躲遠點就是了,我說我來扶他你偏不!你是不是瞧我不順眼呀!”
“你...罷了,”他給她氣的腦仁亂響,生怕再說下去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他沉著臉岔開話題:“現在距離那場地動已經過去一日一夜,若是祖母和皇上無事的話,眼下定然開始指揮禁軍搜救了。”
“哼!”沈望舒哼了他一聲,見裴在野說到正事,她也不是揪著不放的人,嘟了下嘴巴:“禁軍一共也就萬把人,這場地動裡還不知道有沒有死傷,這林子這麼大,禁軍能搜到猴年馬月去。”
他一邊動作粗魯地拽著韁繩,一邊沉吟道:“禁軍搜救自有章程,幸好這次打獵帶出來不少能分辨人跡的獵犬,他們一般都是先沿著河道開始搜救,這片獵場攏共就兩條大河,你我先順著河道走,看看能不能碰上禁軍。”
他想到齊太後,不免有些心焦,祖母雖是太後之尊,但這場天災來的太急太狠,昨日那般地動山搖的,便是祖母在彆宮裡也不一定能保全。
若是祖母出了事...
他心下焦慮,終於麵對起這個不願細想的問題,隱隱不安。
他麵上卻沒有顯露分毫,隻抬手捏了捏眉心,隻是一下子失了說話的興致,長睫垂覆下來,看著莫名惹人憐惜。
沈望舒見他神色不似往日飛揚,竟在這時難得和他心靈相通了,她猶豫了下:“你...是不是擔心齊太後啊?”她歎了口氣:“我也擔心她老人家,她對我可好了。”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方才裴在野那張揚跋扈的德行,她還能和他鬥幾句嘴,見他難得流露出這樣的鬱色,倒比往日更多了幾分人情味,她不免又有點心軟,再說她也十分記掛齊太後的好不好!
裴在野見她目露關切,心頭不免一暖,可還是嘴硬:“你還管我乾什麼?隻關心你那好表哥便夠了啊。”
沈望舒:“...”好想揍死他!
他說完不由懊惱自己,目光落到她緊緊繃著的小臉上,乾咳了聲:“是我多嘴了。”
他捏了捏眉心,臉上終於顯出些焦慮,眉心蹙出一道痕跡:“我確實掛念祖母,也不知她眼下如何了。”他殷紅唇瓣微微抿起,有幾分彆扭地再次調開視線,聲音也不覺低了:“我不想你跟我一塊掛心。”
沈望舒臉色這才好看了點,瞧了他一眼,認真道:“太後會沒事的,我之前跟我們村裡的老道學過麵相,人中長的人一向多福多壽,我瞧太後人中極長,跟廟裡的菩薩金身差不多了,定然能逢凶化吉的,說不定她老人家就是天上的神仙轉世,來普渡世人的!”
她勉強擺了擺手:“所以,你就不要瞎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
由於他有個愛裝神弄鬼求仙問道的老子,裴在野一向最厭惡鬼神相術之說,但她這樣說出來,感覺又不一樣,這樣毫無根據的話,讓他心中焦慮莫名排解了不少。
他聽她一本正經地說著傻話,唇角不覺鬆了鬆:“好吧。”
他忽然伸手,把她擁進懷裡,卻沒等她抗拒就鬆開了手。
他低喃了聲:“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