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2454 字 8個月前

大家齊齊望過去,沈望舒也本能地轉頭瞧了眼。

——然後所有人都愣住了,表情頗為複雜。

裴在野樣貌是公認的出眾,他穿雅致素淨的衣裳不是不好看,但他們也得說句實話,這身衣裳穿到他身上讓人莫名聯想到‘衣冠禽獸’四個字。

沈望舒比其他人想的還要多一點,她想起他們村裡有個行事不大正經的寡婦,相貌頗是嫵媚冶豔,卻偏愛穿顏色寡淡的衣裳,村裡頭老嫂子們老罵她‘裝純’。

雖然這麼比喻不大對勁,不過裴在野這張妖孽禍水的臉,配上高挑細腰的身材,再穿上這樣素淨的衣裳,就是給她了這樣的感覺。

她被一把震撼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裴在野許久不見她直勾勾地瞧著自己,被瞧的心中微喜,但轉眼又想到自己是憑著模仿陸清寥才得她注目的,心情一下子飛流直下,擰巴的不得了。

上回被他害的尿了一身的八殿下裴炫和他最熟,也最先開口:“四哥,你怎麼這幅打扮啊?”

裴在野本來想說一句要你多嘴,但想到陸清寥的說話風格...

他輕咳了聲,一臉的寂寥淡然,說的話也雲山霧罩讓人似懂非懂:“心境換了。”

他又瞥了眼沈望舒:“不好嗎?”

裴炫老老實實地回答:“也不是不好看,就是看著不像好人,跟你往常的穿衣打扮也不一樣啊。”

裴在野:“...”

他硬是忍住了給裴炫顏色瞧瞧的衝動,淡然一笑:“人事無常,哪能始終如一。”

他說話這味沈望舒怎麼聽怎麼不對,她覺著身上麻嗖嗖的,汗毛爭先恐後地豎起來了。

大家都給他這說話風格弄的頭皮發麻,幸好現在小宴也已經到尾聲了,大家向齊太後告辭,便起身各回各家了。

沈望舒今兒還有不少事要辦,出宮就上了輛馬車,結果馬車沒走兩步,突然震了一下,她忙撩起車簾,才發現自家的小破馬車居然衝撞了裴在野的車架,還把人家一個輪子給撞壞了!

她忙撩起車簾,還沒想好說什麼呢,裴在野已經下了馬車,雙手環胸,挑眉道:“我出宮有事,這可怎麼辦?”

沈望舒越想越沒譜,深深懷疑他故意搞自己,當即就道:“我賠錢!”

裴在野方才還能裝一會兒,這時候終於忍不住暴露本性,挑唇笑了下:“兩千兩。”

沈望舒:“...”

她嘴巴張了又閉,還是堅持開口,隻不過這次少了許多底氣,蔫蔫道:“我慢慢還...”

“不欠賬。”

沈望舒想著乾脆拍馬跑了得了,結果裴在野身子一矮,直接鑽進了她的馬車,她大聲要拒絕,結果直接被他也拽到馬車裡了。

“幸好我大方,”他慢慢地笑:“你送我一趟,這便算抵了。“

她本來沒打算買馬車的,隻是最近經常要往返家裡和宮中,太不方便,她這才咬咬牙買了輛又小又破的二手馬車,還雇了個臨時趕車的女車夫。

這馬車實在太小,裴在野一雙長到沒邊的腿簡直無處安放,隻能勉強把兩條腿縮了起來,就是這樣,兩人的腿也抵在了一處。

他有不少時日沒和她這樣親近地待在一處,馬車裡縈繞著她身上的甜香,兩人距離近的他能看到她唇瓣上凸起的唇珠。

沈望舒想躲開他的腿,結果這馬車實在太小了,她掙紮了一時,也隻是貼著他的腿蹭了幾下。

裴在野感覺有些不好,嗓音微啞地道:“彆動了。”

他頓了頓,十分自來熟地把沈望舒縫的兔子小枕頭蓋在了腿上。

他抱著枕頭,打量了一眼馬車,皺眉道:“你乾嘛非要委屈自己過這種日子。”他想了想:“之前給你買的宅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裡麵仆役馬車都配備齊全了,你擇日搬進去便是。”

他又補了句:“房契寫你的名字,我不會隨意出入。”

沈望舒莫名其妙地扁了扁嘴巴:“殿下,我沒讓你給我買宅子,我覺著自己過的挺好的,你老來摻和乾嘛呀。”

之前住陸清寥的府邸就安生得很,住他買的宅子就不樂意了?

裴在野嘴唇動了動,又硬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擺出一臉清寂鬱色來,對她微微一笑:“沒什麼,隻是想讓你過的好些罷了。”

沈望舒實在受不了他這麼說話,她腳指頭用力摳著鞋麵,哭喪著臉:“殿下,你打我吧。”

裴在野:“...”

他又撐不住現了原型,沒好氣地道:“我不打女人,除了床上。”

沈望舒重重抹了把眼睛,一臉的視死如歸:“如果我有錯,你可以打我罵我,但你不能說話陰陽怪氣的話來懲罰我!“

裴在野:“...”他沉默了下,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你不喜歡我這樣嗎?”他抬高她的臉,讓她看向自己:“我這身打扮,你也不喜歡?”

沈望舒撓了下腦袋,廢了半天勁兒,才想出一個相對文雅的成語:“就挺...矯揉造作的。”

“矯揉造作。”裴在野冷哼了聲:“不喜歡?我瞧陸清寥這樣你喜歡得緊。”

沈望舒怪鬱悶的:“這跟表哥又有什麼關係,他人都蹲大獄了。”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學表哥?可是你倆又不一樣啊。”

這話落在裴在野耳朵裡又是另一重意思,她這般說,倒似他不配學她的心肝表哥似的。

他一時著惱,不由捏著她的下頷湊近,想要強行親她。

沈望舒異常地抗拒,氣道:“你又想輕薄我嗎!”

兩人之間隔了不到半寸,他瞧見她大眼裡明晃晃的驚恐,他猛然頓住。

“我...沒有,”他強行扭開臉,雙唇擦過他嫩滑的臉頰,心裡拚命告誡自己要克製,可忍住不親近她實在太難了。

他略帶低喘地掩飾道:“你今天口脂顏色不錯。”

他以拳抵唇,彆扭地乾咳了聲:“我想湊近了瞧一瞧。”

沈望舒:“...”

“真的,”他似是怕她不信,又慢慢強調:“還有點香。”

沈望舒才不信他的鬼話,戒備地往後縮了縮。

他忽輕輕問了句:“你就這麼怕我?”

這次的話裡多了些難得的傷感意味。

沈望舒唇瓣動了動,似乎想要說話,裴在野卻輕輕地捂住她的嘴。

他突然又不想聽到答案了。

他緩了緩神,才勉強讓神色如常,狀似隨意問道:“你要去哪?”

沈望舒瞧了他一眼,才道:“先去給家裡送信。”

說來這又是一樁怪事,她是三月初離的家,到洛陽的時候都快四月了,路上經過一係列變故,先是四哥不是四哥了,又是她親表哥真的出現了,她暈頭轉向的,在洛陽落腳之後,才給家裡寫了一封信,大略說明了一下情況。

沈長流回信寬慰了她一番,又說自己還有倆月應該就會去長安赴任,到時候再詳說。

接下來又是她準備和表哥準備行納彩禮,她給家裡也寫了信過去,這回沈長流隻是急匆匆回了兩句話,說過些時日會把她的嫁妝帶過來,她之後又寫了幾封家書回去,家裡那邊就再沒回過了,奇怪得緊。

眼下都七月了,沈長流還沒去長安吏部赴任,她有點擔心家裡出了什麼事,再說她眼下又和陸清寥退了親,總得和家裡知會一聲,就又去驛站送了封書信。

裴在野全程厚著臉皮賴在她身邊,他不知想到什麼,唇角翹了翹:“你既和陸清寥退親,是該和家裡知會一聲。”

沈望舒想到這事兒還是拜他所賜,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給出書信之後,裴在野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搭話:“你不回去?還有彆的事?”

沈望舒實在攆不走他,權當身邊停了一隻聒噪的大蟲子,她垮下小臉:“我去給親戚買點東西。”

裴在野霎時警覺:“誰啊?男的女的?”一個陸清寥已經夠讓她頭疼了,可彆再來什麼表哥表弟的了。

沈望舒邊逛邊買了點適合送長輩的物件,隨口答道:“柳叔。”

她這些日子事情實在太多,還是這幾日才得空打聽柳叔在洛陽任的什麼職位,一家具體住在哪裡,可惜柳叔這幾天出城忙著賑濟災民之事了,她打算先買點東西,等他回來自然是要來瞧瞧沈望舒的。

裴在野稍鬆了口氣,又不經意地問:“他家應當沒有兒子...”他不想讓自己的小心眼表現的太明顯,又補了句:“和女兒吧?”

兩人買完東西,沈望舒就準備回家,偏裴在野還死皮賴臉地跟著,一路上話就沒停,兩人一路都在鬥嘴。

沈望舒被他問的煩了:“柳叔還沒成婚呢。”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殿下,你嘴巴好碎哦。”

裴在野被氣笑:“我嘴巴碎?我一向是字字珠璣,誰能有你話多啊。”

隻有在他跟前話少。

他頗是憤憤地想。

沈望舒一時忘了這個成語:“豬雞?又是豬又是雞的,還說你嘴巴不碎!”

裴在野:“...”

“方才不是還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地叫我殿下嗎?”他修長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逗她:“長脾氣了?敢頂撞我這個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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