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1040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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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文帝眼下確實分不得身,他正在陪齊太後,巴陵王的王叔還有許多宗室貴戚說話。

這位紀王叔當初娶了宗室的一位公主,也算是宗室的半個長輩,在皇家這裡勉強說的上話,巴陵王便派他來說和。

他笑著捋須,一派說家常的口氣:“太子如今也至弱冠,竟還未娶妻,這可是稀罕,旁的皇子倒罷了,太子可是儲君,他怎能無妻無後呢?”

裴在野無妻無妾無子,睿文帝的壓力便要小許多,太子本就勢大,若是有了妻妾生了後嗣,那麼為了自己的孩子,他更要為著子嗣爭權奪利了。

太子不娶妻納妾,他樂見其成,不過太子有朝一日想開了真想娶妻,他也沒法阻攔,對於這位王叔的問題,他也隻是笑笑:“那孩子就是這麼個脾氣,也許是緣法未到吧,他年紀尚輕,等哪日想開了,再議妃妾之事不遲。”

紀王叔順杆爬:“太子妃是發妻,自然不能輕忽,不過陛下何不為太子尋幾個側室妃妾,先在東宮裡放著。”他這回為了求和,特意帶來了巴陵王的三個王女,足足三個身份高貴的少女,總有一個能入太子法眼吧?

睿文帝想了想,妃妾便是誕下孩子也隻是庶出,問題不大,他既對沈望舒有意,總得給太子一些補償。

他正要說話,齊太後忽疊指輕敲桌案:“既提到太子婚事了,那我倒有件事想請托陛下。”

睿文帝連稱不敢,齊太後慢慢一笑,當著所有宗室的麵,一字一字說的極是清楚:“太子看中沈侍讀的長女人品,欲求娶她為太子妃,那孩子我一直帶在身邊,人品性情都是數得著的,今兒正好是我的壽宴,陛下不妨再添一喜,為太子賜婚,如何?”

睿文帝臉色登時變了,眾宗親都頗為詫異,沈侍讀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怎麼她的女兒能得太子妃之位?

齊太後始終把握著這場宴席的節奏,不緊不慢地道:“沈侍讀眼下官位雖不高,但沈家於晉朝有功,沈家曾祖曾任帝師,沈家祖父亦是尚書之位,其父也是探花郎出身,一家子的忠臣乾才,若能沈氏長女能嫁與太子,也是極好的緣法。”

這也多虧了裴在野之前提議為沈家翻案,宗親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巴陵沈氏,這女子亦算是世家女,也不算很配不上太子了。

齊太後這番話看似簡略介紹,其實把睿文帝拒絕的由頭都堵死了。

沈望舒身份低微?可人家曾祖是帝王師,沈家縱當初落罪,眼下已經平了冤案,她也是正經的名門之後了。

難道睿文帝要自陳也看上了沈望舒?齊太後已經把太子看中沈望舒的話說在了前頭,難道他現在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豁下臉和兒子搶人?

他要真敢這麼說,裴家祖上十八代的老臉都給他丟完了。

燈影下,睿文帝臉色忽青忽紅,幾乎捏碎手裡酒盞,半晌才勉強尋出一個借口來:“沈氏長女出身鄉野,年少喪母,十五歲時才被尋回沈家,才乾亦是尋常,隻怕難堪太子妃之位。”

時下的確有講究,年少失恃的女子的確不好嫁,除非自身本領極出眾。

他越說越順暢,也恢複了往日從容:“太子正妃一位事關重大,此事晚些說也不遲。”再晚幾日,沈望舒就得奉旨入宮,哪怕太子也無力回天了。

齊太後沒想到他竟道出沈望舒陰之事,不由蹙了蹙眉。

就在此事,馮尚書忽的開口,笑:“旁的事臣不敢置喙,不過那沈姑娘的確頗具才乾,這點臣可以擔保。”

昨日之後,她著意與沈望舒攀談了一番,甚至還去沈府看了她親手做的一些物件,發現她在製造上的確極有天賦,她和太子的糾葛馮尚書不清楚,不過沈望舒這樣的才乾,她作為齊太後一係,自然得幫太子籠絡住了。

馮尚書是出了名的能乾人,絕不會無的放矢,她都這般說了,想來那沈氏女定然是才華出眾,不然太子也不會相中了。

齊太後衝她一笑,笑吟吟問:“陛下覺著如何?”

齊太後都發話了,宗室裡不少人唯她老人家馬首是瞻的,不管認識不認識沈望舒,三言兩語把她誇的跟神女下凡似的,搞得跟睿文帝不答應,就跟要拆散許仙和白素貞的惡毒法海一般。

他額頭青筋隱隱浮起,過來會兒才強笑了笑,有幾分艱難地道:“既然母後和太子都瞧中沈氏長女,那朕便擬旨吧。”

裴在野和沈望舒這事成的可太不容易了,齊太後心下生出暢快來,向睿文帝舉杯,母子倆心情各異的對飲了一盞。

帶到今日宴席散去,齊太後坐上步輦回了萬壽宮,正要命人去向太子傳話,就見孫姑姑急步走了過來,在齊太後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齊太後臉色當即變了,麵色微沉:“當真?”

孫姑姑臉色也頗複雜:“皇後的手段,對付沈姑娘倒是綽綽有餘,但宮裡人多眼雜,哪裡能瞞得住?”

齊太後麵色異常冷沉:“此事不要聲張,你去把皇後喚來,我有話同她說。”

孫姑姑應了個是,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把齊皇後領了過來。

睿文帝答應賜婚之事,齊皇後猶不知情,她對沈望舒討得齊太後喜歡不滿許久了,想著那邊的事兒已經解決了,特意把齊玥帶來,好讓她也能在齊太後身邊侍奉。

她喜氣盈腮,見著齊太後也是滿麵笑意:“母後也累了一天了?怎麼不早些歇息?”

她興致正好,齊玥卻比她敏感許多,覺察到齊太後臉色不對,隱隱生出些不安來。

齊太後緩緩打量她幾眼:“今天宮裡頭事情不少,我怎麼能安心睡的下?”

齊皇後聽出這話有異,齊太後卻沒給她多想的機會,抬手招了招:“你過來,到我麵前來。”

齊皇後有些疑惑,卻不敢慢待,忙走到齊太後跟前站定。

齊太後驟然起身,劈手就是一掌,直接把齊皇後扇在了地上。

齊太後可是下了重手,齊皇後都沒能反應過來,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

她一時眼冒金星,臉頰高腫起來,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比挨巴掌更丟人的是,齊太後動手的時候甚至沒有喝退萬壽宮服侍的宮人,就這麼多人,眼睜睜地瞧著她這個一國之母被抽到了地上!

齊皇後羞憤欲死,臉上熱疼的厲害,她恨不能直接昏厥過去,卻不能有分毫忤逆,還得強撐著爬起來,對齊太後叩頭,流著淚,抖著嗓子道:“兒臣哪裡惹了母後不快,還請母後明示。”

齊玥有意想扶,見齊太後目光淩厲,她也很識時務地跟著一道跪下了。

齊太後不欲沈望舒中藥的事傳開,她抽完齊皇後之後,便令孫姑姑打發殿內宮人出去了。

她聽出齊皇後言語裡的不忿和怨懟,冷笑了聲:“你還有臉問我?!早知你如此德行,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入宮!給人下惡藥,虧你想得出來!便是教坊司負責管教伎人的老嬤嬤,手段也比你乾淨些!”

齊太後這話說的難聽,齊皇後麵白如紙:“我沒有...”她見齊太後眸光淩厲,她也不敢再狡辯,泣道:“兒臣這麼做,也是為了太子著想,他怎麼能娶陸氏的外甥女為妻,他的母親,兒臣的長姐,難道就這麼白白冤死嗎?”

齊太後更怒:“你若真想報仇,陸妃就在宮裡,你怎麼不動陸妃?彆把欺軟怕硬說的這般好聽!你身為一國之母,上不能籠絡君王,輔佐政務,下不能照料太子,養好兒女,你對太子究竟好在哪裡了?!“

她麵上不掩厭惡:“下作,醃臢!我與威國公一輩子姑嫂,她若是知道有你這樣的女兒,定然也要以你為恥!”

齊皇後這些年占著後位,有功不假,但齊太後和太子給予她,給予齊家的回報,絕對遠勝於齊皇後所做的貢獻,誰料這竟養出了她驕橫無德的脾氣,堂堂國母,居然乾出這樣的齷齪事。

她厭煩地抬了抬手:“我近來身子不適,扶皇後回宮,為我抄經祈福。”她淡淡又道:“鳳儀宮裡的宮人不夠周全,我給你挑了幾個得用的,往後就由他們服侍你吧。”

以往禁足總還有個期限,這下可不知道要關到什麼時候了。

更可怕的是,齊太後要剪除她心腹,她以後還怎麼跟自己兄長聯絡?怎麼繼續拉拔提攜齊家?

齊皇後和齊玥一起變了臉色,齊玥重重磕頭,急聲求道:“姑祖母...”

齊太後直接截斷她的話:“阿玥,你年紀也不小了,再嫁從己,你儘快尋個好人家嫁了吧,我必給你置辦一份豐厚陪嫁。”

這到底是侄孫女,並不比兒媳好管教,她麵色冷肅,背過身:“下去吧。”

未等齊皇後和齊玥再次求情,孫姑姑已令人把兩人半請半拖了下去。

她見齊太後麵色仍舊不虞,緩聲勸道:“您也不必如此著惱,好歹太子和沈姑娘的婚事是定下了,陛下當著那麼多宗親的麵答應擬旨,再不可能反悔,否則帝王威信全無,您隻等著抱孫子便是。”

有齊太後看著,太子婚事不會再出什麼岔子,她聞言也緩了緩神色,笑:“再過幾日是望舒及笄禮,就選在她及笄禮那日頒旨吧,正好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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