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錯救太子之後 七杯酒 9912 字 8個月前

要說沈望舒不動容,那是假的。

好像自從嫁給裴在野之後,有些事便不一樣了,曾經她害怕,需要仰望的那些人,不知不覺,她已經可以俯視他們了。

這世上的風雨很多,卻沒有真正地侵擾到她。

沈望舒有些走神。

裴在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極狠的。

不過他到底還留了幾分情麵,給齊總督留了個三等伯的體麵,令他老實把請罪折子呈上來,他便不追究此事了。

他自覺仁至義儘了,齊皇後和齊玥卻完全不這麼覺著,齊玥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便昏死過去,齊皇後更是病倒在床。

齊皇後這一病不要緊,裴在野對她的病情心知肚明,他隻要一去探望,齊皇後少不了要為了齊家向他求情,所以他隻令人送了上好的補品過去,並沒有親自去探望。

可幾日下來,宮裡不免有些風言風語,明裡暗裡譴責裴在野對嫡母不孝什麼的。

齊太後跟沈望舒說這事的時候,也是一臉的頭疼:“...那是頭犟驢,他瞧誰不順眼了,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她捏了捏眉心:“宮裡現在不少議論太子不孝不悌,對撫育他的嫡母兼姨母不聞不問...”

沈望舒說話一向直:“太醫都說了,娘娘沒什麼大礙,給開的方子都是不痛不癢的太平房,她叫殿下過去,無非是想逼他鬆口罷了!”

她聽見旁人議論裴在野,心裡怪不樂意的,卻也不能滿宮找人乾架,忽靈機一動:“祖母今兒不是要去探望皇後嗎,我和祖母一道去,替殿下把娘娘探望了,如何?”

她挺了挺胸:“都說夫妻俱為一體,我探望和殿下去探望是一樣的。”雖然倆人不是正經成婚,但她總該儘些義務的。

這當真是個不錯的法子,暫時能幫太子從流言裡解脫出來。齊太後笑:“這也好。”

沈望舒雖不是那等千百個心眼的,但對太子卻十分愛護,人也聰明伶俐,許多事一點就通,她看她真是越看越愛,一邊動身一邊笑:“以往我總擔心太子那性子和人相處不來,瞧你和太子夫妻一體,我也就放心了,若能再添個孫子孫女,我便也無憾了。”

說到這個,沈望舒就有點不自在了。

她還不知道裴在野拿假成親騙她的事,真正以為兩人是假成婚呢,兩人現在睡一張床上都分兩個被窩,抱什麼孫子啊!

她乾笑了聲:“您說的是...”

幸好齊太後也不想給小夫妻太多壓力,略說一句就帶她去了鳳儀宮。

齊皇後見到沈望舒,原本沒病也要添三分病了,不過她今日顯然是有旁的事要做,隻冷冷瞧了沈望舒一眼,便收回目光,強撐起半邊身子,眼裡露出哀色:“母後...”

她又看了眼沈望舒:“兒臣有些話想單獨跟您談談,讓太子妃去偏殿歇著吧。”

齊太後定定看了她一時,這才直起身,淡淡道:“罷了,不讓你說,你怕是不能消停。”

沈望舒點頭應了,她今兒是陪齊太後來的,就沒帶多餘的下人,她一進偏殿發現這裡一個人影也無,她覺著奇怪,正要退出去,忽然的,小間的簾子就被撩了起來,一個纖麗身影從中走出。

齊玥?

沈望舒一愣,很不高興地道:“你怎麼來了?”

齊玥見她滿臉的厭煩,甚至連掩蓋都懶得掩蓋,她身子僵了僵,垂淚道:“我今日特地央了姑母留我在此,便是想為那日的事兒,向太子妃道歉。”

她約莫是早就排練好的,大步走過來,‘撲通’一聲在沈望舒麵前跪下,珠淚如雨:“那日是我不知事,無意衝撞了殿下,您若是惱我,怎麼罰我都認了,還求您高抬貴手,放了我家裡人吧。”

她砰砰叩頭:“齊家畢竟是太子舅家,聖德皇後的娘家,還請殿下恕罪啊!”

這歉道的可半點不誠心,她要是真承認那日自己就是蓄意報複,沈望舒沒準還高看她幾眼。

她直接起身要走:“旨意是殿下下的,你求錯人了。”

齊玥見她半點多聽的意思也沒有,心下一急,不禁膝行了兩步:“殿下且慢。”

她見沈望舒不悅轉頭,她深吸了口氣:“千錯萬錯都在我身上,既然殿下不欲恕罪,我也無話可說,隻是我還有一句話,想對殿下言明。”

她沉默片刻,忽抬起頭,微微拔高了聲音,嗓音尖利地道:“若我未猜錯,殿下和太子還未圓房吧?!”

她其實並不能確定,因為這隻是她從幾件虛無縹緲的事兒推斷出來的,假若有了確鑿證據,她早就揭發此事了。

太子對太子妃的情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來,倒是太子妃,有未婚夫在先,又被皇上覬覦在後,說不定是被迫嫁給太子,又不肯圓房。

所以,她想詐一詐沈望舒,最好能讓拿捏住她的把柄,讓她去求太子放了齊家。

她當然知道這法子行險,不過父親被降爵在即,她總得試上一試。

她不等沈望舒反應,便加重了語氣,冷笑了聲:“殿下,皇家沒有和離一說,你一嫁太子,便永世為太子之妻了,你卻心裡記掛著旁人,硬拖著不肯圓房,致使太子無嗣,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名?!”

皇室不能和離?!

沈望舒隻聽得這一句,耳邊便嗡嗡作響。

可是婚前裴在野分明說,他可以和她先假結婚,等到時機了兩人再和離便可。

這也就是說,裴在野說什麼假成親,都是騙她的,他甚至沒想過和她和離,他從一開始就在哄她!

這狗東西,在梁州的時候把她騙的還不夠嗎,又騙她!

沈望舒氣的要命,恨不得去找裴在野乾一架!

但說來也怪,聽齊玥說她要一輩子當這個她原本並不想當的太子妃,她心裡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畏懼忐忑了,隻是惱怒裴在野這狗人騙婚。

真是氣死她了!

她惱的呼吸不穩,急於回去和裴狗對質,也沒心思搭理齊玥了。

她直接高聲叫道:“芳姑姑!”

齊玥沒想到她竟是半點不懼,不由愣了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芳姑姑就帶著人走進來了,躬身道:“殿下有什麼事?”

沈望舒頭也不回:“齊玥造謠生事,傳我和太子的閒話,你來處置吧。”

她說完就大步走了。

芳姑姑也不多問,直接應了個是,令幾個粗壯仆婦把齊玥老鷹抓小雞似的拎了起來,堵上嘴塞入了一頂小轎裡。

芳姑姑請示過太後,本想把她直接送到哪個廟裡安分上幾年,沒想到還未出宮門,竟撞上了睿文帝。

睿文帝難得起了管閒事的心思,令人把轎簾掀開,見齊玥淚盈於睫,神情惶恐地被捆著手腳,堵著嘴在轎子裡,身子還在兀自晃動掙紮著。

睿文帝對美人一向多情,何況齊玥還是曾經的長安第一美人,之前上巳節宴上,齊玥還說了巧話哄他高興。

他見美人淚光楚楚,臉色慘白,忙問道:“怎麼回事?”

芳姑姑想到睿文帝的德行,心下一緊,才回道:“齊女郎衝撞了太子妃,被太後下令送去廟裡靜心了。”

這等美人,送去廟裡豈不可惜?

睿文帝哦了聲,目光落在齊玥身上。

齊玥漸漸停止了掙紮,忽然的,身上一陣惡寒。

......

裴在野正在太子府裡批著公文。

等手頭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他瞧著窗外一對兒嘰喳親熱的麻雀,不覺勾起嘴角。

小月亮對他的抗拒,近來明顯減弱了不少,他親親抱抱的時候,她也沒那麼緊張了,所以他這些日子趁機偷了不少香。

不過他心底不是沒有隱憂的,儘管他有自信讓小月亮慢慢重新接受自己,但這也掩蓋不了他當初用欺瞞的手段才娶了她的事實,這事兒便如心底的膿瘡,不挑破會越陷越深,可一旦挑破了,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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