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也不再彆扭了,喜滋滋地道:“那我就在兵部任職了!”她還粉兒感動地拉著馮尚書的手:“您就是我的知音啊。”
她又道:“不過我當初能改製射虎弩,是因為村子裡來了盜匪,我真見過那些人,知道該怎麼防禦,之後再沒研製過其他兵器了,畢竟我也沒上過戰場,這該怎麼辦?”
馮尚書笑:“兵部不少負責製造的匠人都沒上過戰場,這無妨,我把這些年記錄戰事的詳細卷宗調閱給您。”她又看了眼裴在野:“好些戰事都是殿下親曆的,您若是有不知詳細的,隻管問太子殿下便是。”
沈望舒哇了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裴在野:“四哥,你打過這麼多仗啊!”
裴在野被她滿目崇拜地一看,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舒張開來,骨頭都酥了幾分,昨夜的鬱悶一掃而空。
他佯做矜持:“什麼了不得的事,你回頭來問我便是。”
陳尚書氣的,腦袋險沒冒煙,還是裴在野受不了先把他打發出去了,他又親自送馮尚書出東宮:“馮卿記得去探望祖母,她昨日還念叨著你。”
馮尚書和齊太後是手帕交,也算裴在野半個長輩,前殿眼下並無外人,她便笑著打趣:“眼下太子妃也能掙錢養家了,說不得邊關戰事得靠太子妃的發明撐起來,太子可得服侍好太子妃,務必讓她當差當的安心。”
馮尚書一貫愛玩笑的,要擱平時,裴在野冷嗤一聲便罷了,但她偏偏是挑這時候說,裴在野一下子便炸了:“馮尚書說話注意些!”
馮尚書這話什麼意思,當他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嗎!
而且就他昨晚上的表現看...他連軟飯都吃不成...
裴在野可不是小氣人,何況和太子妃感情甚篤,馮尚書奇道:“殿下和太子妃吵架了不成?”
裴在野十分窩火,又沒法回答,隻得冷沉著一張臉將馮尚書打發走。
他回到書房,有些焦躁地來回轉了幾圈。
小月亮本來已經崇拜到把他視若神明了,若是他再在床上丟人,那真是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躊躇片刻,忽的換來了葉知秋,用內力凝聲成線,吩咐了幾句。
葉知秋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殿下,您真的要...”
裴在野一甩袖,袖子差點沒甩到葉知秋臉上:“少廢話,還不去辦。”
葉知秋辦事倒快,很快找來了厚厚一遝,裴在野先把所有人都打發滾蛋,然後深吸了口氣,懷著當年研讀四書五經的心態翻開一夜...
——砰,他又合上了。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太火熱了,太不要臉了!
他深吸了口氣,走馬觀花似的匆匆翻了幾頁,卻沒學到什麼精髓,想丟掉又舍不得,隻是這玩意也不好讓旁人瞧見。
裴在野在書房裡翻箱倒櫃半天,終於翻出一套少時用的四書五經,他把封皮拆下來,又在那幾本□□上套好,這才輕輕出了口氣。
折騰完這一遭,天色已經暗了,裴在野心下頗是鬱鬱的回了寢殿。
兩人現在已經從兩個被窩換到了一個被窩,裴在野想到自己暫時還沒學成,擔心像昨日一樣出醜,手腳便規矩得很,兩手優雅地交疊搭在腹部。
往常她不樂意的時候,他還要強行親親抱抱,現在一下子就冷淡下來。
一夜過去,饒是遲鈍如沈望舒,也發覺了一點不對。
她又想到,前天四哥和她同過房直接就跑了。
沈望舒扁了扁嘴巴,又怕是自己多心,便去書房找四哥問話。
裴在野在外廳議事,書房裡空蕩蕩的,沈望舒四下瞧了一圈,忽然瞥見桌上一本陳舊的《春秋》,裡麵還夾著幾張紙條,好像是裴在野做的筆跡。
她起了好奇心,正要拿起來看,就在這時,裴在野忽的大步走進來,五指牢牢地把那本‘春秋’按在書桌上。
他一臉差點被揭破隱秘的心虛,惱羞成怒地微皺著眉:“誰讓你亂翻我的東西了?”
他猛然著惱,沈望舒一驚,又生出點委屈來。
大婚之前他還說,他的東西她可以隨意取用,要不是有他允許,她才不會亂動人家東西呢,結果同過房就翻臉不認人了。
沈望舒想到之前聽村頭幾個嬸子議論,都說男人是賤骨頭,越得不到的越想要,但一旦把哪個女人的身子騙到手之後就立刻翻臉無情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裴在野居然也是這種人!
沈望舒給自己的腦補氣的夠嗆:“你啊,你當初說你什麼東西我都能碰的!”
她氣的重重哼了聲,掉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