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遷墳倒是可以,我也想多陪陪我娘呢,隻是彆有什麼紕漏。”
沈長流就怕她不願意,見她允了,他才慢慢一笑:“好,我來安排。”他和清婉年少夫妻,此時不免心生惘然,神情苦澀:“當初在牢裡的時候,我們還約定了要不離不棄的,誰想一個月之後,她便留和離書遠走,都是我的不是...”
沈望舒勸道:“那時候情勢亂糟糟的,說不準又出了什麼彆的變故呢?幸好我娘也平安到了鄉下,過了好些年清淨日子。”
她這不過是安慰之言,沈長流卻聽的怔了怔,這麼些年,他一直以為清婉是聽說當時的許尚書有意許以愛女,這才遠走高飛的,但說實話,哪怕許尚書脅迫,他當時也並沒有休妻另娶之意,依清婉的性子和兩人的情分,怎麼可能不問他一聲,便一走了之呢?
沈長流捏了捏眉心才回神。
沈望舒和馮尚書還有事要商議,在家裡也不能留太久,匆匆吃了飯就和裴在野回宮了。
裴在野是太子可以肆意,沈長流身為臣子的,公主大婚他總不好也不去,便令人備了賀禮登門道喜。
他官位地,身份卻高,宴上難免多喝了幾杯,忙借口更衣出來扶牆乾嘔。
他正要令下人端一盞茶水,一側忽然遞來一方帕子,一道溫雅含笑的嗓音傳來:“沈侍讀,小心些。”
這聲音倒是耳熟,沈長流身子頓了頓,抬起頭,果然就見紀玉津在他身旁站著。
他心頭一警,有些艱難地笑了笑:“多謝世子...駙馬掛心。”這位紀世子可不是好相與的,之前他在梁州對沈望舒乾的事,他可記憶猶新著。
紀玉津這些日子過的頗為失意,哪怕娶了公主,眉間仍帶著淡淡倦色。
不過他唇角仍含笑:“沈大人何必見外,你的女兒和我的妻子是表姐妹,細算下來,我也是太子妃的表姐夫,咱們亦是極近的親戚。”
沈長流捏了捏眉心,回以微笑,不緊不慢地打著太極:“駙馬說的是。”
紀玉津一頓,又慢慢轉了話頭:“說來青陽雖和太子妃是表姐妹,兩人倒不大親近,不似陸妃和陸夫人,她們倒是親近的不得了...”他唇邊笑意更深:“聽聞當年,陸妃娘娘還時常邀陸夫人進宮呢。”
娶了青陽之後,他才聽說了一些關於陸妃陸夫人和睿文帝之間一些捕風捉影的陰私,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不過隨口挑撥兩句還是能做到的。
裴在野把他看的死緊,哪怕娶了青陽,他也沒有預料之中的大展宏圖,他能做的,也隻有嘴上嘰歪了。
沈長流皺了皺眉,淡道:“勞駙馬掛心,她們是嫡親姐妹,關係自然是好的。”他轉身離去。
紀玉津撐著下巴,慢慢笑了下。
......
沈望舒前腳剛回東宮,果然後腳馮尚書就找回來了。
沈望舒最近抽空把兵部近年的戰役案例都看完了之後,又和裴在野細細聊過,把兵器譜翻了又翻,給兵部造的一款軍械叫震天雷,這也是之前楚妙言一直夢寐以求想造出來,卻始終沒能造出成品的火器。
北夷的騎兵最為出名,用震天雷對付那些鐵騎再合適不過,她既然要做,就不會像楚妙言一樣,拿個半成品出來糊弄人,經一兩個月的試驗製作,震天雷雛形已經差不多有了,隻不過一應事項都得嚴加保密。
沈望舒裴在野和馮尚書商討了一時,葉知秋忽然撩起簾子,麵色凝重地走進來:“殿下,平州急報。”
裴在野轉頭:“什麼事?”
葉知秋緊皺著眉:“平州告急,北夷已經連下五關,平州半數國土岌岌可危。”他遲疑了下,看了眼沈望舒,才道:“陸清寥陸統領...也出了些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