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一隻虎謀皮就差不多了。
更何況這送上門來的第二隻虎她壓根看不上。
羂索眯起了眼睛,“理由是什麼?”
“——因為你在橫濱。”
“……什麼?”
他不理解地看著少女溫聲地,慢條斯理地說出讓他覺得荒謬可笑的話。
“不理解麼。那就再說得直白一點。你傷害了橫濱很多普通人的性命,你讓這座城市感到傷心,你破壞了這座城市的規則。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你在找借口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羂索難以置信,“你明明有那麼強力的組織,為什麼要在乎普通人?為什麼要在乎這座城市?你甚至可以憑借你的組織征服整個國家!”
小鹿禦鈴子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那雙眼睛看向他的平靜:“那田中先生想聽到什麼樣的答案?”
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隨著自己越來越盛的殺意一點點地鑽出來——
那讓她感到興奮,無法控製的興奮。
小鹿禦鈴子討厭這樣失控的感覺,但又忍不住地因此狂喜,激動,愉快地想要笑起來。
奈亞拉托提普影響了自己的狀態。
她很用力地掐了自己的掌心一下,才讓自己冷靜了一點,情緒穩定下來,不緊不慢地說。
“讓我大著膽子猜一猜吧。是你和咒術界高層在很早之前就有聯係?”
“還是,你真正的名字叫羂索?”
!!!
羂索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瞬間。
他甚至沒有求證,也沒有拷問的打算,在一刹那的時間中移到她的麵前,伸出手指就要毫不猶豫地掐斷少女的脖子!
“哢,哢。”
兩聲輕輕的響聲,卻不是他出手的結果。
昏暗的房間中,桌子的兩端。
少女神色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雙腿垂放,背脊挺直,雙手交疊。
她撐著纖細的下巴,微微仰頭,看向麵前被自己身體裡鑽出來的觸手層層包裹的人形。
他的動作停留在最後向她伸手的那一瞬間,距離少女的脖頸隻有一公分,指尖卻被觸手一點點地吞沒。
小鹿禦鈴子歎了口氣。
“真可惜。羂索先生。我本來以為我們可以愉快相處的。你為什麼要這麼著急呢?”
“是覺得自己會輸嗎?輸得像狼狽的狗一樣再也爬不起來?”
她溫和地說完最後一個字,觸手在瞬間刺穿他的四肢,軀乾,將他整個人都高高抬起在半空中,隻露出一個頭顱!
這是個很奇怪的畫麵。
小鹿禦鈴子的背部被門口泄進來的光照亮,蒼白的臉色卻淹沒在房間內的陰影裡,明暗的界限清晰到極點。
她的臉色那樣無害,身軀那樣孱弱,像是完全沒有做出掰斷對方手腕這樣可怕的事情。
越來越多的觸手如同紅色的血潮,將這個房間徹底填滿,它們蠕動著,散發出汙穢的,可憎的氣息,隻要看上一眼,就會讓正常人止不住地嘔吐。
但少女的臉色甚至沒有一絲變化。
羂索的兩隻手掌被觸手扭斷,痛到臉色都變了,他的身軀被無數觸手纏繞,貫緊,貪婪地吞吃他的血肉。
他本來不該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但那種來自本性的,原始的恐懼在刹那間擊中了他,他感到頭痛欲裂。
他的精神受到了汙染。
他的精神汙染隨著直視邪神眷顧的信徒加深。
瘋狂和恐懼,在他的心中如同膨脹的毒蘑菇般變大,裂開深深的縫隙。
這到底是什麼???!
…………
小鹿禦鈴子覺得自己現在肯定笑得像個變態。
但她實在是很開心,很高興。
她甚至覺得,就算現在將那顆大腦直接吞掉也完全沒關係。
看了半天好戲的奈亞終於在這場戲快要壓不住失控時,再度開口。
“我建議你不要現在就抹殺他,鈴子。這會讓你將來的遊戲缺少許多樂趣。”
“而且,吃掉對方……你不覺得惡心嗎?你可是愛乾淨的女孩子。”
奈亞在她耳邊微笑,誘哄。
“沒關係,不要生氣。”
“隻要不徹底消滅那顆大腦,他不會死掉的,你可以殺他幾次泄氣。”
“如果不滿意的話,那就幾十次,一百次,一千次……殺到你滿意為止。”
“開心一點,我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