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芥川龍之介和童磨趕出首領辦公室後,小鹿禦鈴子分散注意力,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尼彌芙找到了織田作之助,成功攔住對方——兩人要一起去完成係統自動發布的收養小孩的任務。
目的地,孤兒院。
她站在暗紅頭發的少年麵前,扯掉了黑色的兜帽,軟綿綿的貓耳朵轉了轉,又往下不高興地壓了壓。
織田作之助有點不解,但還是好脾氣地停在她麵前,為了配合她的身高,甚至不動聲色往後退了幾步。
感覺到自己的身高被蔑視的尼彌芙臉色黑了黑,“……後輩!”
織田作之助假裝自然地停住,“尼彌芙前輩?有什麼事嗎?”
尼彌芙睜著藍綠色的異瞳抬頭看他,語氣凶凶地讓他不得不暫停了手裡等待完成的工作。
“彆說廢話!快跟我走一趟,喵!”
織田作之助被她逮捕犯人般凶狠的語氣震撼了一下,“?”
他十分茫然地伸手指了指自己,“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織田作之助忍不住開始苦思冥想,自己是哪裡犯下嚴重的錯誤導致要被組織有名的高層成員抓起來。
難道是因為今天左腳邁入暗組織基地大門嗎?
他滿臉嚴肅。
看到他的心理活動的小鹿禦鈴子:……不是啊!!!
這是什麼奇怪的理由!
她看起來是這麼苛刻的首領嗎?!
尼彌芙反駁:“笨蛋,是首領派發給我們兩個的任務啊喵!我們組織可沒有隨便抓成員審問的傳統!”
她氣得像是要給他一爪子,“彆把不入流的小組織的陋習和我們暗組織的規矩混在一起!知道嗎喵!”
知道自己想錯方向,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的織田作之助:“啊,抱歉。”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問道:“首領她,為什麼會突然想到我?”
小鹿禦鈴子也被他的這個問題哽了一下,同樣百思不得其解。
確實啊……為什麼係統判定會覺得織田作之助合適啊?
比起收養和照顧小孩,他明明看起來對其他事情更拿手吧。
小鹿禦鈴子沉思片刻。
算了,反正係統智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都怪奈亞,胡亂編一下吧。
在織田作之助的目光中,貓耳少女愣了愣,“喵?這種事情我怎麼知道?按照鈴子的命令去做就是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織田作之助想:該說不愧是狂熱的激進派嗎……三句不離首領啊。
貓耳少女像是也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太敷衍了,頓了一下,慢慢舔了舔手指,挑剔地上下看了織田作之助幾眼,勉勉強強道。
“啊,我可能知道了喵。也許是因為你看起來很像擅長照顧小孩,討小孩喜歡的那種人吧?”
織田·前殺手·作之助:“?”
——他在尼彌芙前輩心裡居然是這種人嗎?但他也沒有進行過什麼教育相關的創作吧?
織田作之助站在人生的分岔路口上,十分危險,躊躇不定。
尼彌芙可對首領之外的人沒什麼耐心,拉著他就直接離開了暗組織基地。
小鹿禦鈴子又不太放心地看了看童磨,他被她派去公費摸魚,暫時還沒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東京盤星教總部的事情,很大可能要推延到咒術界線的後期,現在隻要他不搞事就謝天謝地。
夏油傑則和菜菜子美美子呆在一起。
他通過她們的講述知道更多這個世界的自己的情況,時不時還要按著額頭,像個知心大哥哥般安慰眼眶紅通通的雙胞胎姐妹。
德蘭則坐在一邊,事不關己,一臉冷漠地優雅喝茶。
夏油傑總算把菜菜子和美美子安撫好情緒後,終於鬆了口氣,多出了點空閒的時間看向教皇。
穿著金紅教服的青年明明有一頭顏色非常熱烈明豔的長發,神色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孤獨的高傲。
——明明站在權欲的河流裡,卻不屑和任何人為伍。
夏油傑莫名看他不爽,這讓他有些探究地出聲問道。
“德蘭先生……是麼?我能知道一些關於鈴子的事情嗎?”
德蘭聽到了關鍵詞,頓了頓手中端起的茶盞,“當然——不可以。”
“你是用怎樣的底氣希望我告訴你首領的事情?她對你的寬容,還是她的心軟?”
教皇說出口的聲音是優雅的,美好的刻薄感。像是透明的玻璃碎在地上,閃著亮亮的光。
他閉著那雙眼睛,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但修長的指節捏緊茶盞,發白,讓夏油傑發覺他的心情並不平靜。
他也意識到,不僅是自己看對方非常不爽,對方看自己同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而原因正是小鹿禦鈴子。
夏油傑心情頓時變得不太美妙。
他用那雙紫色的狐狸眼冰冷地看向他,衝動地脫口而出:“鈴子知道你這麼自私的一麵嗎?”
黑發的DK再冷靜,也沒有辦法在這種場合下維持理智,帶著幾分細微的妒意。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已經受夠了。
他不想忍受下去。
教皇抬起那張英俊的麵孔,沒有自亂陣腳。他語速不急不緩,卻如同一顆顆子彈,撞碎他的胸膛,擊穿他的心臟。
不偏不倚,無比精準。
“自私?你是指什麼?不想讓外人知道她的事情?如果是你的話,你難道不也這麼想嗎?首領能包容你,當然也能包容我。”
夏油傑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德蘭的語氣愈發如同岩石般堅硬,冰冷。“新人,你知道嗎?往往隻有自私的人,才會指責彆人自私。”
“屬於你的世界中的那個人,你沒有辦法留住她,也沒有勇氣追隨她一同踏上她的道路——自私的到底是誰,還不夠清楚嗎?”
夏油傑瞳孔緊縮了一瞬,殺氣四溢地看向他:“你以為你在說什麼……彆說自以為是的話了!!”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在三人還沒有真正分道揚鑣時,所有事情尚有回轉餘地時,他明明想勸說她的。
但是所有的言語都在少女平靜的目光中,變得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