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在橫濱開馬甲的第七十四天(1 / 2)

“啪!!!”

虎杖悠仁手忙腳亂,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直接將長出來的那張嘴巴打了回去。

隨後,粉發少年就像是現實上演真人打地鼠般,開始手疾眼快地把身體各個地方冒出來不斷嘲笑他的嘴巴按回去。

同時他還在生氣地進行抗議:“不要隨隨便便地鑽出來啊!很沒禮貌啊你這家夥!”

兩麵宿儺悠哉悠哉道:“小鬼,我遲早要殺了你……彆白費力氣了,對我沒用的。”

儘管痛的是自己,虎杖悠仁還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把那張嘴拍了回去,“有沒有用可不是你說了算!”

這一套互動下來,整個場麵都很陰間,陰間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好笑。

“……”

鬼娃娃滿臉震驚地看著他。

“……”

夢野久作也滿臉震驚地看著他。

簡直是在用他們的表情對他這個奇怪的同期指指點點。

虎杖悠仁窘得恨不得鑽進地底。

他尷尬地對他們笑了笑,解釋道:“不用害怕,由裡子同學,夢野同學。這是兩麵宿儺,他在我的身體裡,暫時沒辦法傷害你們的。”

鬼娃娃卻沒有被他三言兩語安撫到放棄找茬。

她顯然……非常不喜歡兩麵宿儺的猖狂的態度。

外表恐怖的小女孩,抱著布偶娃娃,慢慢抬起那張慘白的小臉。

她對虎杖悠仁身體裡的兩麵宿儺露出甜美的笑容,嗓音裡卻蘸著滿滿的惡毒味道。

“哎喲喲,詛咒之王兩麵宿儺?落魄了落魄了,怎麼變得這麼拉胯,還要借住在彆人身體裡?”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兩麵宿儺氣得嘴都歪了,發出威脅的咆哮:“臭小鬼……我要把你的身體切成兩半喂狗!”

釘崎野薔薇笑得肩膀抖動:“噗。”

伏黑惠也沒忍住:“噗。”

鬼娃娃陰陽怪氣道,“不好意思,如果你隻會滋兒哇啦亂叫,可是沒辦法給我教訓的啊。”

她笑起來的模樣像是鬼故事裡那種驚悚的娃娃,不是麵對其他暗組織高層成員弱小無助的小可憐模樣——

而是真正的可怖。

露出野獸和屍體般的陰暗表情。

這對千年前造成屍山血海慘狀的詛咒之王而言,無疑是一種挑釁。

虎杖悠仁心臟狠跳了一下,身體向後猛地一仰。就在他心裡暗暗叫糟以為兩麵宿儺要強行出來時,卻發現對方冷笑一聲,突然歇了動靜。

非常莫名其妙。

虎杖悠仁:“?”

他有點摸不透兩麵宿儺的想法和對方放棄追究的原因。

但他非常抗拒兩麵宿儺,也不喜歡對方對鬼娃娃的態度。

所以,粉發少年態度認真地低聲道,“你這個家夥——不許嚇唬小孩子!”

哪怕是很強的同期,外表來看也隻是個身形瘦弱嬌小的小女孩。

虎杖悠仁一直對弱小的孩子具有強烈的同情心和憐憫心。

兩麵宿儺不留情麵地冷嗤道。

“她也算小孩?她隻是永遠定格在這個年紀罷了。比咒靈還不如的怪物,我和她計較什麼?無趣又無聊。”

詛咒之王毫不掩蓋自己的嘲笑意味,那股輕蔑簡直想讓人把他揪出來打爆他的頭。

“完全不是人類的東西,就是一尊沒有靈魂的傀儡罷了。”

虎杖悠仁睜大眼睛,什麼叫……沒有靈魂的傀儡?

永遠定格在這個年紀?

他不想相信兩麵宿儺的話。

在他印象裡和旁人告誡中,對方一直都是十分糟糕的形象。

但在這種時候,對方沒必要騙人。

所以,虎杖悠仁更無法想象永遠定格在孩子模樣會是怎樣的感受。

會很難受吧?會很痛苦吧?

他下意識地看向麵前的鬼娃娃。

“由裡子同學……”

——她經曆了什麼?

虎杖悠仁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才會讓麵前這個比他小了很多歲的同期遭遇這種事情,變成這種模樣。

但虎杖悠仁在心底緩緩地收起下意識升起來的憐憫。

他很清楚——對方需要的絕不是同情。至少不是他的同情。

這種自以為是的情感隻會讓當事人感到難堪,憤怒。

所以他要做的是收斂不言。

鬼娃娃臉上的笑容隨著兩麵宿儺的嘲笑消失,她帶著怨恨瞪著他。

“我說——你真是比太宰還讓人惱火,比五條悟還讓人生氣啊。”

本來都準備發動術式隨時試圖儘力阻止的伏黑惠聽到這句話,嘴角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真是對兩麵宿儺最高又最貼切的褒獎了。

五條悟和太宰治聽了都會感動流淚,直誇她是好孩子。

兩麵宿儺:“彆裝模作樣的,臭小鬼。你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

鬼娃娃:“哈……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評價由裡子!!!連身體都在千年前失去,被封印千年之久的你,以為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啊!”

她語氣陰沉沉的,伸著手捂住那隻黑黝黝的眼睛,鮮豔的血絲在臉上密布,如同一個生出許多裂縫的蒼白的繭。

比起鬼娃娃逐漸變得激動的模樣,兩麵宿儺無甚在意道。

“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身為怪物會懦弱地祈求他人的溫柔,簡直是浪費了你的能力,無趣。”

鬼娃娃的眼神一點點產生了變化。

她空洞洞地看著虎杖悠仁——更準確地是看著他身體中的兩麵宿儺,就連聲音都變得空洞洞的。

如出一轍。

“這種事……你為什麼會知道啊。——我和鈴子的秘密。”

她的手指上是一道道顯眼的縫合傷口和鮮豔的血痕,比起她懷裡破舊的布偶,她看起來才更像是被四分五裂的布偶娃娃。

兩麵宿儺:“哦?原來她叫鈴子啊。是你覺得很重要的人嗎?”

他毫不在意這種暴風雨前的平靜,倒不如說他非常期待鬼娃娃的反應,發出囂張的大笑道——

“要是我當著你的麵把她殺掉,你會不會露出有趣的表情,拚死和我一戰呢?”

詛咒之王沒有同理心這種東西。

隻要能和他打上一場,露一手足以讓他正視的能力,不管用怎樣的手段,他都很感興趣。

他甚至惡意地期待鬼娃娃會對此作出怎樣的反應。

鬼娃娃:“……”

她抱著布偶娃娃的手指一點點收緊,像是要硬生生掐進去般滿臉怨恨,輕聲地像是小女孩的夢話。

“由裡子會殺了你的——不顧一切也要殺了你。”

鬼娃娃說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古怪地,咯咯地笑起來。

“不止是由裡子啊,還有他們……就算我沒辦法殺掉你,他們也會恨不得把你咬爛,撕碎!”

她直勾勾地盯著那張虎杖悠仁身體上冒出來的嘴巴,沒有管少年無措又焦急的模樣,笑得尖銳。

“有本事就來試試吧——兩麵宿儺!”

小女孩猙獰的嘴角咧出一個狩獵般的弧度,雪白的,鬆鬆垮垮的繃帶像是快要掉下來般,隱隱約約露出那隻可怕的,空洞的眼眶。

她懷裡抱著的布偶娃娃笑嘻嘻的模樣也變得愈發詭異,令人害怕。

在場所有人,除了知道內情的伏黑惠都不由地怔了怔,對她口中的“她”和“他們”生出了許多好奇。

到底是怎麼樣的自信和實力——才可以肯定他們絕對能殺掉麵前這位千年前的詛咒之王?

就連千年前的那群咒術師,也隻能以死傷慘重的代價,換來封印兩麵宿儺罷了。

雖然宿儺的實力因為封印早已大不如前,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殺死的。

到底是單純的狂妄,還是絕對的自信?

夢野久作愣愣地看著他們對峙的模樣,忽然自心底生出了一點點羨慕。

不管加入暗組織的成員會有多少,又和小鹿禦鈴子有多麼親密——

最開始的暗組織高層成員,永遠都和首領保持著一種高度的默契。

他們就像緊密連接彼此的信號,不會背叛,永遠忠誠。

而被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集中注視,陷入中心的少女——是他們不顧一切追隨的首領和高位者。

小小的聲音在心底催促著黑白異色發的小男孩開口,所以他堅定地小聲道,“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姐姐的。”

雖然小鹿禦鈴子告誡過他不要傷害其他人,也不要任性濫用自己的異能力。

但如果對方想要傷害鈴子姐姐——絕不允許。

他不會再讓他人奪走他的幸福了。

兩麵宿儺哼笑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就被虎杖悠仁拍斷。

“夠了。”

“兩麵宿儺,你不要再說這種奇怪的,毫無人性的話了。”

粉色頭發的DK神色堅定。

“殺死彆人重要的人什麼的……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傷害任何無辜的人的!這是我的身體,我發過誓,我會拚儘全力阻止你!”

少年鏗鏘有力的宣言具有力量,可惜對方不想捧場。

兩麵宿儺懶得理他,又像是一下子對鬼娃娃失去了興趣,再度銷聲匿跡。

鬼娃娃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她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他。

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她笑了起來,宛如被驅使般向前走了幾步,拉了拉虎杖悠仁的衣角,甜甜地開口道。

“你要當我的哥哥嗎?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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