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沒有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不等兩個年輕的咒術師掙紮反抗一下,就接手他們的身體。
他操控狗卷棘和釘崎野薔薇,聯同禪院真依一起給鬼娃娃施壓,四麵八方,五花八門的攻擊打得人措手不及。
教皇的方式很有效,鬼娃娃甚至不能多靠近他一步,隻能被同伴的體術絆住手腳,還要應對京都校咒術師時不時放出來的子彈。
鬼娃娃沒有掙脫他們的打算,而是乾脆利落地正麵突擊,凶相畢露。教皇就站在他們身後,站在咒靈組成的牆後,合起那雙永遠不會睜開的眼睛,與她虛虛地對視,輕蔑到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又或者隻是短短幾分鐘,毛茸茸的熊貓咒骸趕到。
他們儘全力吸引教皇對鬼娃娃的注意力,為的就是方便胖達從後麵趕來,接手對抗釘崎野薔薇三人,分擔壓力,再讓鬼娃娃在一分鐘內搶占時機,徹底壓住教皇,奪得勝利條件。
教皇的唯二弱點本來被他特意分離,丟去同事的區域,卻沒想到熊貓能從墮天使的手下成功逃(bei)過(fang)來(shui),成為突破他的關鍵漏洞。
真正的意料未及——這就是釘崎野薔薇,狗卷棘和胖達商量後想要的效果,也是他們在短時間內商量到的對策。
而在他們大肆交流時,群裡的其他人靜悄悄的,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根據胖達的推測,虎杖悠仁,伏黑惠和禪院真希三人大概是被白蜘蛛和龍賭徒困住了。
所以,他竭力回應了和他取得聯係的釘崎野薔薇,再匆匆趕過來。
當胖達看到同伴混戰成一團的亂象時,原地毛發齜立,怒吼一聲,朝著自己同伴們的方向撲了過去,毫不猶豫給了一發愛的鐵拳——
“歐拉歐拉歐拉歐拉!”
東京校內部正式開始互毆×
胖達沒有白費功夫,他為鬼娃娃爭取到了時間。
當他接替她的位置時,熊貓咒骸順手朝小女孩的肩膀鼓勵地輕拍一下,“靠你了噢,由裡子!”
鬼娃娃:“……嗯。”
她沒有多說,也沒有給他更多的承諾,隻是抱緊了斧頭,頭也不回地衝入咒靈堆裡。
敏捷得宛如一隻小小的,惹人憐愛的伯勞鳥。
瘋狂的廝殺,腥涼的氣味,紫色的血液噴濺在她的臉上,像是顛茄花在她的皮膚上盛開。
所有的障礙都被鬼娃娃用斧頭劈砍開,不帶絲毫停頓,宛如黑色的鯊魚在海浪中馳騁,用尖銳的牙齒咬碎獵物,清掃出一條直通終點的血腥道路。
“德蘭。”
當教皇反應過來,僅僅是一個恍惚間,他便被鬼娃娃高高舉著斧刃貼在脖頸上,一片冰涼,激起雞皮疙瘩。
黑色鬈發的小女孩咧開嘴角,和掛在脖子上的笑臉布偶齊齊看向他,恐懼的陰霾在她眼中消散得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危險得要撕裂一切的殺氣。
她的手動了動,鋒利的斧刃向下壓得更深,深到帶來一絲錯覺般的痛意。
“我贏了。”
教皇麵無表情地垂頭“望”著她,全然不顧她的斧頭可能會輕易劃斷他的脖子,切開他的咽喉。
他突然露出一個冰冰冷冷的笑,說不上是什麼意味。
“的確是有了進步啊,由裡子。”
…………
終於結束了。
釘崎野薔薇被折騰得滿身大汗,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喘著氣,擦著額頭流下來的虛汗,連話都說得費勁。
禪院真依比他們脫力得更厲害,兩條腿軟得像是麵條,一副無比淒慘的模樣,她沒有拒絕胖達的攙扶,半靠在樹上恢複體力,也沒有了往常陰陽怪氣找茬的興致。
狗卷棘主動道:“鮭魚?”還好嗎?
禪院真依瞥了他一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咒言師,你還是愛惜一下你的嗓子吧。”
她抱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低低地對釘崎野薔薇三人道謝:“謝謝了。”如果沒有東京校的幫助,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在教皇這裡浪費多久時間。
禪院真依:“但你們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還有,西宮和機械丸他們呢?”
釘崎野薔薇:“教皇冕下說到底靠的是腦子,不是拳頭。他的風格一向更喜歡用言語和唇舌去蠱惑對手,不用花費自己多餘的力氣,去乾多餘的事。單純比拚戰力的話,他絕對是最弱最好突破的。為什麼會用這個方法……嘿嘿嘿。”
“當然是由裡子的功勞。”
教皇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倒也不用這麼直白坦誠,聽了真讓人不高興。”
鬼娃娃對他瘋狂齜牙,像是張牙舞爪的小狗,他側身看了一眼,伸手摁住她的綿羊腦袋,後者僵了一下,掙紮得更用力。
胖達咳了一聲,竭力忽略麵前的情形:“不完全對。最重要的一點是教皇冕下放水了,就和安卡斯先生一樣。這似乎是鈴子小姐的安排。至於真依你問的那兩個人……”
他告知對方,“他們主動棄權了。”
禪院真依大受震撼:“棄權?!西宮就算了,機械丸那個性格可不像是會主動放棄的人……”
胖達:“唔,算是為了對方吧。因為都在擔心彼此,所以默契地棄權了——但也因此錯過生門就是了。”
禪院真依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