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奚嘉的婚戒,平時不戴,隻有回爺爺那邊,才戴上裝裝樣子,每次從爺爺家出來,戒指也就收了起來。
那個盛放離婚協議書的檔案袋,莫予深也帶了回來,放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裡。
沒一會兒,二樓傳來,“莫予深?”
“書房。”
腳步聲漸近。
幾秒後,書房的門推開,“老公。”
奚嘉站在門口,沒進來,展開雙臂。
一開始,莫予深沒懂這個動作什麼意思。
頓了片刻,才恍然。
昨天早上,她就是這麼抱了他一下,那個是臨彆擁抱,這個是下班擁抱?
莫予深沒過去,視線落在電腦上。
安靜了幾秒。
“老公。”
莫予深盯著屏幕看,至於頁麵什麼內容,沒看進去。
奚嘉比他更有耐力,他不過去,她就立在那不動,兩手一直半開。
拿她沒轍,莫予深站起來,把自己送過去,走到她身前。
奚嘉嘴角彎了彎,很輕的抱著他的腰,也沒黏著,隨即鬆開,“等我幾分鐘,我上去換條裙子。”
她今天直接穿了馬褲和馬靴回來。
莫予深望著她的背影,“彆穿裙子了。”
奚嘉回頭,“怎麼了?”
莫予深悶了片刻才吱聲:“腿上、後背都是。穿長褲吧。”
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一個白天,青紫應該沒全褪。
到了衣帽間,奚嘉照著鏡子,不止後背,身前也有不少。
選來選去,奚嘉還是選了裙子,秋冬款長裙,半袖保守款式,有吻痕的地方全都遮擋住了。
奚嘉下樓,莫予深正在客廳看電視,心不在焉。
奚嘉走到倒數第三個台階時,停了下來,“老公,你過來。”
莫予深轉臉看去。
奚嘉把長發散了下來,裙子是淑女風。
她長了一張欺騙人的臉,不了解她的人都會被她溫柔的假象迷住。
奚嘉對著他,“老公,過來。”
“有話就說。”
“我說了呀,你過來。”
“......”
莫予深揉揉眉心,起身過去。
“再靠近一點。”
莫予深明白她要做什麼了,他長臂一伸,將她往下拽,隨之兩手接住她,抱她在懷裡。
奚嘉笑了,不忘聲討他,“你這人,真是的,動作粗魯,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當初怎麼娶到媳婦的!”
莫予深放下她,幾步走到茶幾邊,抄了車鑰匙還有那個戒指盒,就朝外走。
“誒,你自己開車?”
“嗯。”
奚嘉拿上包,緊隨其後。
莫予深發動了車子,奚嘉坐上副駕,順手係上安全帶。
莫予深沒急著開車,打開戒指盒,拿了自己那枚,示意奚嘉戴另一枚。
他知道奚嘉早就忘了戒指這回事,解釋:“爺爺奶奶以為我們感情好,每次隻有去他們那才戴。”
奚嘉懂了,婚戒成了表演夫妻情深的道具。
莫予深將戒指盒放在扶手箱裡,驅動車子離開。
奚嘉把戒指套在無名指上,尺寸正好。
莫予深提醒,“你跟爺爺奶奶感情不錯。”
奚嘉點頭,“那還有誰過去?爸媽過去嗎?”
莫予深麵無表情,不過還是應聲,“離婚二十多年了。”
奚嘉想知道他現在家裡的情況,“那你還有兄弟姐妹嗎?我都不記得了,能不能跟我說說?”
莫予深一手搭在車窗,單手扶著方向盤,沒吱聲。
沒得到回應,奚嘉就沒再追問。
她直覺,可能是父母離婚後,又重組家庭了,不然他不會不願說起。
奚嘉手肘抵著車窗,托著下巴,不時看看左手的無名指,後來視線落在莫予深臉上,“對了,我以前陪你演戲,是不是都有出場費?”她有印象,“那匹純血馬,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莫予深這回吱聲了:“還記得?”
奚嘉點頭,“跟馬有關的,我基本都記得。”
莫予深沒接話。
跟他有關的,忘得一乾二淨。
奚嘉再次看向車外,若有所思,忽然她轉臉,“老公,結婚後你有沒有給過我零花錢?”
“沒。”
奚嘉點了點頭:“我們俱樂部,那些結了婚的女人,人家老公每個月都會給很多零花錢,她們今天還問我零花錢多少,我說我老公大方,沒給錢,給了不限額黑卡,隨便刷。”
前麵堵車,莫予深停下,跟奚嘉對望,她眼神幽幽,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狡黠的笑。
莫予深反手,從後座的風衣裡摸出錢包,打開。
奚嘉歪頭湊過來,“對了,我跟同事說,你給了我兩張黑卡。”
莫予深抬眸,四目相對,奚嘉笑了。
她臉上寫著‘得寸進尺’四個大字。
莫予深已經抽出一張,頓了數秒,接著又抽了一張黑卡出來。
奚嘉趕緊拿過來,插在自己卡位裡。她錢包裡的卡,五六張,沒有莫予深這兩張,她也花不完。
以前聽葉秋說過,被人需要著,是件幸福的事兒。
莫予深這人,大概從來沒被人需要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