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深從浴室出來,奚嘉正趴床上記筆記,不時眉心緊蹙,投入又認真。
莫予深走到床的另一側,開了落地燈。
奚嘉轉臉。
莫予深在扣睡衣扣子,扣子隨意扣了幾粒,他掀被子,正要上床。
“誒,等一下。”奚嘉出聲。
莫予深抓著被角,頓住,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奚嘉托著下巴,慵懶至極,另一手拿著筆掃掃下巴,視線落在他腹肌上,往下,就是人魚線。“你這樣,我有理由認定,你在勾引我。”
莫予深就知道,她沒什麼正經事。
沒理會奚嘉,他靠在床頭,睡前,習慣性看會兒書。
奚嘉笑著,然後往他那邊爬過去,把他朝床邊推推,占了他枕頭,趴在上麵記筆記。
爸爸叮囑她,每晚睡覺前,把一天重要的事兒記下來,第二天要是忘了,翻翻筆記本就一目了然。
莫予深被奚嘉擠到了床邊。
奚嘉趴著寫字時,胳膊撐在他大腿上,手腕使不上勁兒,她索性把筆記本攤在他腿上。
莫予深垂眸,就看她怎麼折騰。
奚嘉盤腿坐起來,把莫予深的腿當書桌,低頭寫字。
他腿平放在床上,當書桌,太矮,筆記本離眼睛的距離不舒適,寫了幾行字,頸椎發酸。
她伸手揉揉。
“老公。”
“說。”
“我這樣的寫字姿勢,會腦供血不足吧?”
莫予深沒搭腔,接著看書。
奚嘉自言自語:“腦子本來就不好,要再缺血,我連自己都能忘了。”
莫予深正好翻頁,手頓了下。
奚嘉左右看看,沒處可寫字,她拍拍莫予深的腿,“老公,你腿蜷起來,我墊在你膝蓋上寫。”
莫予深就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女人,現成的工作台她不用,偏要跑到床上寫筆記,他沒理睬。
奚嘉用力對著他膝蓋拍了兩下。
莫予深覷她,眼神沒溫度,不過也不算淩厲。
奚嘉又打了他幾下。
莫予深還是無動於衷。
硬的不行,奚嘉就來軟的,她放下筆和本子,趴在他胸口,下巴輕輕蹭著,眼神無辜。
莫予深就跟沒看見一樣。
她撒她的嬌,他看他的書。
奚嘉見他不為所動,用手指撥弄他的唇。
莫予深攥住她手臂,她眼神頑劣。
無須言語,莫予深最終妥協了,彎起腿。
奚嘉得逞,立馬坐直。
莫予深意興闌珊又翻了頁書,懷裡空空的。
奚嘉把被子疊好,疊成長方形,搭在莫予深膝蓋上。
她起身,背對著莫予深,跨坐在他堅實的腰腹間,筆記本攤開在他膝蓋的被子上,這樣的書桌才合適。
奚嘉開始記筆記,又一副認真摸樣。
蹬鼻子上臉,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莫予深看著她後背,從後背就能看出她現在的嘚瑟樣。
奚嘉今晚穿了露背櫻花粉睡裙,薄薄一層。
纖細腰身,清晰可見。
櫻花粉,也被她瑩白的膚色襯了下去。
她這樣的坐姿,跨坐在男人腰腹上,最要男人的命。
莫予深收回視線,看不下書,他把書角折起來,將書隨手擱在床頭櫃。
一時間,沒事可做。
“還要多長時間能好?”莫予深問。
奚嘉忽然回頭,微微一笑,“早呢。”
莫予深關了他這邊的落地燈,“你到工作台上寫,我睡了。”
奚嘉就像沒聽到,繼續忙自己的。
“奚嘉。”莫予深語氣加重。
好半天,奚嘉懶洋洋道:“乾嘛?”
“彆找茬了,睡覺。”
“你這話我不愛聽,什麼叫找茬?我也想記住所有事情啊,但還得記得住呀,你真以為我想寫這些?”
房間裡安靜幾秒。
莫予深沒再吱聲。
奚嘉寫好了,收起筆。
她往後仰,直接躺在莫予深身上,頭枕著他肩頭。
莫予深拍拍她,“寫好了就睡覺。”
奚嘉把筆記本高舉,“我再看看有沒有要補充的。”
她這麼舉著,莫予深也能看到上麵寫了什麼。
一整麵,兩頁紙,寫的密密麻麻,還有各種箭頭和符號。
左頁的上半部,跟薑沁劇照有關的那句話,異常顯眼,她用彩鉛描了一遍,生怕忘了。
莫予深指了指,“這事解決了。”
奚嘉瞥了一眼那句話,“我知道。”
莫予深:“把解決方案也寫在下頭,免得明天忘了。”到時又要無故找他茬。
奚嘉光聽著,沒有要備注的意思。
莫予深見她不動,他抄起筆,一手撐著筆記本,一手在上麵寫字。
他雙臂環住奚嘉,奚嘉整個人在他懷裡。
莫予深的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筆鋒深刻。
沒用一分鐘,寫好。
‘莫予深已經把照片刪掉,無心為之,不怪他’。
奚嘉指指後麵那三個字,“誰說我不怪你了?還真會朝自己臉上貼金。”
莫予深沒接話,合上筆記本,和筆一塊,放在床頭櫃上。
奚嘉翻了個身,麵對著他,趴在他身上。
她靜靜看著莫予深,他眼神平靜,但**,直達眼底。
莫予深扣住她的背,側身。
奚嘉從他身上滑下來。
莫予深關了奚嘉那側的燈,房間漆黑。
櫻花粉的睡衣,也看不清。
奚嘉伸手,勾住莫予深脖子,兩人麵頰緊貼,“老公,你...”後來的話,全都被莫予深吃了下去。
他的腰腹,剛才她坐上去寫字,肌肉堅硬,硌人。
這會兒,她雙腿攀著,特彆有力,能承受住她全部重量。
淩晨,奚嘉累了,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躺在莫予深懷裡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