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奚嘉大小比賽上百場,但凡季清時騰得出時間,他都沒有缺席。
季清時看向莫予深,“你看得時候,給她多拍點視頻。”以後她沒法騎馬了,還能看看。
不過後半句話,他沒說出口。
莫予深沒表態。
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季清時和莫予深都吃完了,奚嘉還在喝湯,這是第二碗,她基本不吃飯,就愛喝湯。
“還要不要?”季清時問。
奚嘉搖頭。
季清時開始收拾碗筷,奚嘉幫著收拾,也不是真的收拾,就是拿了三雙筷子去廚房。
莫予深去了客廳那邊,泡茶。
季清時知道奚嘉有話要跟他說,不然也不會這麼勤快。
他聲音不大,“說吧。”
奚嘉打開水龍頭,手心接著水。
這個水和山裡的雨水不同,沒山裡的水沁人心脾、也沒山水柔軟。
廚房的移門關了,隻有安靜的水流。
季清時望著妹妹,“讓我幫莫予深?”
奚嘉:“他用不著任何人幫忙。”
季清時不明白她是幾個意思。
奚嘉抬頭,“我不許任何人欺負我老公,包括你。你賺你的錢,我管不著,反正你這個黑心商人,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你能好施樂善。但你要跟莫濂沆瀣一氣,狼狽為奸,故意給莫予深下套,我饒不了你。”
季清時:“......”
他失笑。
被氣笑的。
所以,他疼她乾什麼?
季清時側臉,瞅了客廳的莫予深一眼,跟奚嘉說,“外麵那個,比我心還黑,你怎麼就不怕他來坑我?”
奚嘉:“他不會。跟你不是一路人。”
季清時隻能乾氣,‘嗬’了一聲。
幾個盤子幾個碗,兩人洗了快二十分鐘還沒好。
莫予深已經泡好了茶,喝了兩小杯。
十一點五十,奚嘉和季清時從廚房出來。
莫予深起身,“太晚了,我們回去了。”
奚嘉穿上外套,季清時習慣性給她整理衣服,扣紐扣,莫予深餘光瞧著,很快,又收回。
季清時送他們到門口,客氣的跟莫予深說了句:“有什麼要幫忙的,直接給我電話。”
莫予深:“有錢賺的項目,第一個打給你。”
直接回絕了他的好意。
季清時淡淡笑了笑。
莫予深的自傲、自負,跟奚嘉,簡直如出一轍。
到門口時,季清時忽然想起來:“我明天讓司機把你車開去保養,再給你換輛車。”
奚嘉:“不用換,不是都修好了麼,周明謙都能修好的車,沒大礙。”
莫予深看了眼奚嘉。
奚嘉跟季清時的對話,他聽不懂,像個外人。
季清時:“那也不行。”他決定:“給你換輛越野車,明早司機就給你送去。”
奚嘉隻好應下。她二哥這人,習慣了掌控,尤其對她。
到了樓下,莫予深問:“車怎麼了?”
奚嘉:“沒什麼,保險絲鬆了,正好路上遇到周明謙,就是那個知名導演,他幫我修好了。其實不用換車,我二哥就會小題大做。”
莫予深看著她,“記得周明謙?”
奚嘉點頭,“嗯。我很欣賞的一位導演。”
莫予深沒說話,拉開車門坐上去。
回到家,奚嘉就開始忙著記今天的筆記。
莫予深從浴室出來,她還在忙。
以前他洗澡出來,她都會轉身,喊他一聲老公。
今天沒有。
所有心思都在她那個記事本上。
莫予深路過工作台邊,看了眼。
筆記本左側這頁,記得是其他事情,大多跟他有關,都是寥寥幾句,對話也很簡單。
筆記本右側這頁,奚嘉正在寫,對話部分用了不同顏色筆,都是她跟周明謙的對話,不僅有對話,當時怎麼修車,她心裡怎麼想也記了下來,寫成了劇本模式。
一頁已經到了最下麵那行,還沒寫完。
莫予深瞅著她,“你要這樣記錄,一天發生的事,一個筆記本都不夠。”
奚嘉把修車片段寫完,畫上句號,她說:“無關緊要的我就不記這麼詳細了。”
莫予深沒接話,看了她兩眼,抬步離開,靠在床頭看書。
奚嘉收起記事本,伸個懶腰,她轉身,把茶幾上玫瑰花抱過來,“老公,以後你記得多送我花。”
莫予深沒吭聲。
奚嘉提起馬術比賽,她問莫予深:“那天你忙不忙?”那天是周六,他應該能抽出時間。
靜默一瞬。
莫予深語氣很淡:“忙。”
莫氏現在內部動蕩,奚嘉就沒再提看比賽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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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回賽的前一晚。
程惟墨接到薑沁電話,她手裡有馬術比賽的VIP區門票,問他要不要。
程惟墨這幾天不是沒打過薑沁電話,不過每次都打不通,號碼終於從黑名單裡解禁。
他以前不看這些馬術比賽,一年前開始看了。
薑沁沒得到回應,“你要不去就算,我給彆人。”
程惟墨還是決定:“去。”
薑沁的票是主辦方贈送,為了宣傳賽事,主辦方都會邀請當紅明星捧場,薑沁也在邀請之列。
掛了電話,程惟墨拿手機輕拍掌心,之後,給莫予深發消息:【你明天去不去看比賽?】
發出去後,又緊跟著加了句:【薑沁給了我票。】
莫予深剛從浴室出來。
奚嘉不在家,家裡很靜,手機振動聲,都能清晰可聞。奚嘉今晚跟其他選手一起,入住在賽場附近的酒店。
莫予深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半晌,最終,他回複程惟墨:【沒空,不去。】
程惟墨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賽後就要離婚,莫予深怎麼還會去看比賽。
程惟墨沒再回他,莫予深拿過書,靠在床頭接著看。
一頁沒看完,他就合上,關燈睡覺。
半個小時後。
莫予深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給丁秘書發了信息:【明天上午馬術巡回賽的開幕式,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