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笑了笑:“天冷了哪來的蟲子叫,你聽到的可能是一早的鳥叫聲。”她們不遠處還有一戶人家。
那家老爺子養了不少鳥。
清早會嘰嘰喳喳。
阿婆說起早起,“我是習慣了,年紀大了,也睡不著,躺床上難受,還不如起來乾點活。”
奚嘉的手一滯,她意識到什麼,又追問,“隻有夏天有蟲子叫嗎?其他季節呢?”
阿婆:“夏天多,秋天也有,不過聲小,住慣了不影響。”問奚嘉:“你上回來,是不是住不慣?”
奚嘉忙擺手,“我家有花園,也有各種小蟲子叫,習慣了,不影響。”
原來真是她耳朵出了問題。
之前不是沒懷疑過,隻不過抱著一絲僥幸心裡,安眠自己,那是真的蟲鳴,不是她耳鳴。
僅存的那點小幻想,也破滅。
阿婆開始洗小白菜,舀了一盆泉水。接著剛才的話說道:“在山裡住了一輩子,哪都不想去。就因為去不去北京,你梁叔叔不知跟我吵了多少回,說我犟。”
奚嘉緩了緩,很快收拾好心情,“奶奶,那等我劇本拍電視了,您去探班。有不少您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
阿婆笑著,說到時一定去。
阿婆隻做了幾道素菜,要將就著奚嘉的口味,菜大多清淡。阿婆不會做年輕人喜歡的葷菜,就讓女婿飯店送了兩道來。
來送菜的是阿婆的外孫,二十來歲。
外孫一進門就扯著嗓門喊阿婆。
“來啦,來啦。”阿婆從廚房出來,奚嘉也緊跟其後。
外孫看到走廊上的莫予深,眨了眨眼,“是你呀。”
莫予深也認出了年輕小夥是誰,給小夥子遞了個眼色,但顯然,小夥沒接住。
阿婆問:“你們還認識?”
外孫:“這個大哥早上在我們店買吃的,早知道都是親戚,我就不收錢了。”
阿婆給他們做了介紹。
外孫把手裡的葷菜遞給阿婆,“家裡還有辣椒粉吧?”
阿婆年紀大了,不吃辣,“是不是店裡不夠用的了?”
外孫:“不是不是,我沒帶,大哥喜歡吃辣,早上買甜食,都要辣椒粉和孜然粉。”
莫予深:“......”
奚嘉看向莫予深,莫予深也在看她,他默默收回視線。
早上的甜食,是她吃的。
那莫予深要的辣椒粉是撒在了昨晚的小吃上。
馬上就到晚飯時間,店裡忙,小夥沒逗留,“大哥,姐,你們好好吃,我走啦。”
晚飯很豐盛,莫予深邊吃著烤羊排,不時望幾眼奚嘉,奚嘉每次也都正巧在瞅著他。
阿婆忙了一下午,累了。吃過飯就早早去歇著了。
奚嘉和莫予深散步回酒店。
“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隔夜飯吧?”奚嘉問。
莫予深:“嗯。”
“味道怎麼樣?”
“還行。”
奚嘉扣著他的左手,拿到唇邊,親了下他的戒指。“聽說無名指跟心臟相通,有沒有感覺到暖?”
莫予深沒回答,把她手攥緊。
安靜了好長一段路。
莫予深望著山路兩邊,撒謊說:“這邊蟲子是很多。”
奚嘉淺淺笑著,附和著他:“你也聽到了?”
莫予深:“嗯。”
周圍靜的,隻有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聲。
回到酒店,莫予深到外麵客廳忙工作。
丁秘書發郵件彙報,今天下午,莫董召集了幾個董事過去,具體商量了什麼,暫時不得而知。
還有,莫濂今天下午,從上海回北京了。
郵件的附件裡,是莫濂公司的資金往來明細。
其中有幾筆不小的款項,彙入賬號的戶名是某地福利院。
丁秘書特彆備注:【查過了,這些年,莫濂每年都會定期給福利院捐款,一共捐助了不少家福利院。】
莫予深關了窗口。
人性,如此複雜。
手機振動,丁秘書發來消息:【莫總,您那邊還下不下雨了?要是雨沒停,我再改簽機票。】
莫予深:【停了。剛停。】
擱下手機,他揉揉鼻梁。
他以前自詡,最有原則性。
現在,撒謊成精了。
臥室,奚嘉在記筆記,全部記完,她在最後問了個問題:莫予深愛我嗎?
愛。不愛。
她在愛的選項下,畫了個笑臉。
莫予深推門進來時,就見她嘴角勾著笑。
奚嘉聽到動靜,合上筆記本。
“老公。”
“嗯。”
奚嘉幾步走過來,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下。
這一刻,莫予深又覺得,撒謊就撒吧,沒什麼。
次日一早。
莫予深被嘩嘩的雨聲吵醒。
還真下雨了。
一直到九點,都沒有要停的跡象。
丁秘書訂了下午三點半的航班,最遲十點就得往機場趕。
這樣的瓢潑大雨,能見度太低,汽車在山路上開,危險。
莫予深在窗口站了半晌,雨越下越大,美食街上,沒有一個行人。
他看了看天氣預報,三個小時內都是大雨。
再看窗外,天地連成一片,雨簾落地,騰起一層煙霧。
莫予深隻好給丁秘書發消息:【今天又下雨了。】
丁秘書:“......”
他回莫予深:【莫總,我這就改簽。】
莫予深怕丁秘書不信,拍了一小段下大雨的視頻發給丁秘書。
證明他沒說謊。
是真的下雨了。 最新章節請搜索舊時光文學,或者登錄,最新最快,關注。o-l-d-t-i-m-e-s-c-c。c-c,無廣告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