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想抱人,手抬不起來。
莫予深小心翼翼把奚嘉抱起來放腿上,奚嘉感覺到溫暖的懷抱,不自覺朝莫予深懷裡蹭了蹭,潛意識裡,她喊了聲:“老公。”
明知她聽不到,莫予深依舊像以前那樣回應:“嗯。”
他摩挲著她臉頰,比之前又瘦了不少。
想到她新的筆記本裡的玫瑰花葉,莫予深拿口紅在她手背上畫了朵玫瑰。
奚嘉感覺手上癢,想撓,被莫予深按住手。
“老公。”
莫予深在她耳邊:“嗯。”
莫予深抱了奚嘉一會兒,將她放床上,給她拉了被子蓋好。
他坐在桌前,給奚嘉補筆記。
【明天中午約了秦阿姨吃飯。二哥說,秦阿姨不容易,需要我幫助,我答應了二哥。
PS:我還要對秦阿姨的兒子好點。】
莫予深又取下一張活頁紙,用彩筆寫道:【希望今晚做個美夢,夢裡把莫予深給睡了,哈哈哈,啦啦啦!】
他用雙麵膠粘好,用力貼在床頭。
貼好留言,莫予深又在奚嘉筆記本上補了一句:【季清時個渣男,還不許我在牆上貼紙!我偏不!以後每天都要貼一張。】
一切妥當,莫予深關了燈,抱她入懷。
奚嘉緊緊扣著莫予深的脖子,害怕一睜眼,夢就醒了,身邊空空蕩蕩。
中間,她也試圖睜開,可太困。
隻有唇舌糾纏,她才感覺莫予深是她的,沒離開。
莫予深亦是。
怕她忘了他。
雖然那天,早晚會來。
翌日。
奚嘉自然醒。遮光簾已經拉開,隻有層紗簾。陽光透了進來,輕輕淺淺落在地毯上。
奚嘉瞅瞅牆上,看到【希望今晚做個美夢,夢裡把莫予深給睡了,哈哈哈,啦啦啦!】她不禁嘴角微翹。
她好像做夢了。夢到了莫予深,他抱著她,還親了她。
奚嘉赤腳下床,取下一張紙,看到手背上有朵玫瑰花,被蹭掉了不少,還隱約看的清輪廓。她怎麼會在手背上畫玫瑰花呢?
這個疑問,奚嘉始終沒想通。直到後來,她不記得。
奚嘉在紙上寫道:【雖然隻是抱了、親了,不過約等於睡到。美夢成真:)啦啦啦。哈哈哈。】她把一張紙都貼滿雙麵膠,貼在剛才那張的下麵。
奚嘉盯著那幾張留言條看了會兒,坐回桌前,翻看筆記本。
昨天記錄的內容並不多,下午去馬場找武楊騎馬,回家跟二哥聊了聊秦阿姨約劇本的事。
她盯著下麵幾行字,眉心微蹙,她答應了季清時要給秦阿姨寫劇本?
應該吧。
不然她不會這麼寫啊。
還有,她為什麼要對秦阿姨家的兒子好一點?
是個小可愛?
應該不會差了。
看到最後那行,她不由蹙眉,季清時個渣渣。
中午還約了秦阿姨見麵,她去洗漱。
奚嘉跟秦蘇瀾約在了季清時的餐廳,她對這個餐廳還有記憶,路也熟悉。
今天餐廳沒清場,門口的停車位沒了位置。
司機在路口停下,下車前,奚嘉吩咐司機:“不用過來接我,下午我繞著北京城逛逛。”
任何時候,司機都是爽快應下,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奚嘉往餐廳走,因為聽不見,她自走路時格外小心,不時看看身後,怕有車過來,她聽不見聲。
第二次轉臉時,奚嘉腳步停下。
那個背影,有些熟悉。
不知怎麼了,奚嘉腳下不聽使喚,轉身朝那邊小跑,“先生,等一下。”
耳熟的聲音,莫濂回頭,是奚嘉。
奚嘉跑過來,氣息不穩,看到男人的臉,她怔了怔。即便莫予深的臉在她腦海裡已經模糊,隻有個輪廓。可她對眼前的人,沒有那種衝動,沒有想要抱他的念頭。
雖然這個男人的背影,有那麼些相似。但不是她想要找的那個人。
“抱歉,我認錯人了。”奚嘉微微欠身。
莫濂最近沒關注奚嘉,不知道她近況如何。對她認不出他,他有心理準備,不過還是問了句:“不記得我了?”
奚嘉看到那人張嘴,“對不起,我聽不見。”她指指耳朵。再次抱歉的點點頭,轉身離去。
莫濂今天約了人談事,就在附近飯店。奚嘉的背影漸遠,他收了視線。
奚嘉薅了薅頭發,腦子漿糊了。就算那個人是莫予深,她也不該打擾。剛才為什麼就跑了過去,她不明白。
現在,她隻記得莫予深名字,隻記得他是她老公。她就快要忘記他了,那種恐懼感,無時無刻不在。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奚嘉去了洗手間補妝。走廊的儘頭,拐彎處,一個男人的身影入目。
奚嘉抬起的腳步又落下。
莫予深也愣怔半刻。雖然早上才分開,但都是她睡著時他們才見麵,已經很多天,沒這樣清醒時遇到。
奚嘉張張嘴,喉間梗了一下,“您好,您姓莫嗎?”
莫予深點頭。
這給了奚嘉極大的勇氣,她應該沒認錯人,她接著問:“莫予深?”
莫予深望著她,再次點頭。
奚嘉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麼。以前她寫劇本時,特彆是久彆重逢,總覺得說一句‘這幾年怎麼樣?’很沒意思。
後來她也想了很多見麵的開場白。
發覺,真要久彆重逢,也隻有那麼一句可以寒暄。
奚嘉雙手放在風衣兜裡,儘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些,也說了一句很俗的,“最近怎麼樣?”
莫予深還是點頭。
奚嘉淡淡笑著,默了默,她說:“我也挺好的。也不熬夜了。”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