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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予深這幾天沒帶奚嘉去街拍,奚嘉身體不舒服,怎麼努力也找不到以前的放鬆狀態。
奚嘉怕他擔心,隻好找個借口,“老公,我這幾天趕趕稿子,你去拍風景。”
莫予深:【我正好在家修照片。我們有存照可以繼續發圖,不急著拍新。】
奚嘉和莫予深心知肚明,他們倆都在撒謊。
誰也沒拆穿對方。
奚嘉每次要花三個多小看之前寫的內容,隻有半個多小時寫新內容,有時寫不到一千字,記憶歸零。
人設和故事大綱都不記得,還要重頭再開始看。
莫予深擔心她受挫,【要不你學修圖?正好幫我。】
奚嘉搖頭,“我都答應了秦阿姨,不能爽約。”她指指腦袋,“得常用,不然就更不靈了。流水不腐。”
莫予深還想打字寬慰她,有電話進來,是向教授。他把手機放兜裡,示意奚嘉,他要去樓下書房。
! 奚嘉笑:“你去忙,不用一直陪我。”
莫予深疾步走出去,到了樓梯上才回向教授電話。
向教授:“你今天下午帶奚嘉辦理住院。治療效果怎樣,現在不好說,奚嘉病情太特彆。不過,應該是有希望的。”
莫予深語塞。有千言萬語,卻發不出聲。
“我聽著呢,向教授。”
沙啞的、激動的、酸澀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向教授也被感染,感慨萬千。
這是他們團隊好幾年的心血和努力,從基礎研發至今,兩千多個日夜。終於到了臨床階段。
莫予深知道或多或少也是有風險的,但他沒時間再等。等到這個藥物終於能在臨床試驗,已經是極大的幸運。
目前的藥物和治療方案能阻止她腦部繼續病變,對聽力恢複也有幫助。至於什麼時候能等到治療恢複腦神經的藥,還未知。
兩個團隊正在磨合階段。
也許就在不遠的幾年。
掛了電話,莫予深在樓梯口怔神半天。喜憂摻半。喜的是,奚嘉終於有了希望,不用那麼痛苦。
憂的是,不知這藥有什麼副作用,用藥過程中又要承受什麼。
但凡有其他辦法,他也不會讓她冒這個風險。
莫予深平複半刻,給季清時打去電話,說下午要帶奚嘉入院。
季清時:“治療過程中,她會不會很痛苦?”
莫予深也不知道。“總比她現在要好。”
季清時沉默一瞬,“那我們倆倒班陪她。”
“不用,我一個人就行。”
收線,莫予深回三樓臥室,他想好措詞才跟奚嘉說這事。其中的風險和副作用也跟奚嘉說明。
!莫予深握著奚嘉手,【我陪你,不用害怕。】
奚嘉反過來安慰他,“你也不要灰心,適合你的藥,會很快出來。等到我能聽見,你能說話,我們就結婚。你要再跟我求一次婚,我聽見了才算數。”
莫予深用力點著頭。
奚嘉幫莫予深一塊收拾住院要用的物品,零零碎碎,收拾了一個行李箱,基本都是奚嘉的東西。
到了樓梯上,奚嘉忽然想起一樣東西,“老公,你到院子裡等我,我去個洗手間。”她小跑著回樓上。
奚嘉跑回臥室,小心翼翼將莫予深那張身份證複印件揭下來,還好,沒撕壞,不影響看。
她在上麵備注:【我今天就去醫院住院治療,我的病情有了希望,但願醋醋也能好運。不管他能不能說話,我都愛他,這輩子,不離不棄。】
她折起來,揣在兜裡。
莫予深靠在後車門等她,逗她:【怎麼鬼鬼祟祟?】
“沒有呀。”
奚嘉抱著他的腰,笑嘻嘻說道。
莫予深揉揉她的頭,示意她上車。
司機今天特意繞路,再經過那條梧桐小道,枝繁葉茂,樹影斑駁。
奚嘉趴在車窗,看外麵的景。
莫予深偶爾側臉,這一幕,似曾相識。他拿出手機,對著她的背影又拍了一張。
醫院早就給奚嘉安排了床位,是普通病房。莫予深自費,轉入套房。安靜舒適,他也有辦公的地方。
奚嘉換了病號服,不忘把口袋裡的身份證複印件拿出來,放在病號服口袋。她就怕到時她病好了,醋醋沒好,他會離開她。
萬一醋醋真要自卑,不願拖累她而離開,那她電腦裡、筆記本上,甚至手機裡的備份,季清時說不定就給改掉,她就徹底忘了醋醋是誰。
季清時,關鍵時刻,最靠不住的男人。
她隻能自己靠自己,先偷偷保留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