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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
此時已是快要入夜的時間,幾人驅車感到一間足有半間工廠般大的平房,房屋最上方每間隔一段距離就安裝一塊窗戶,安室透走下車抬眼就看到了窗戶內已經架好的槍支。
這個據點的人還不少,他心下思索。
伏特加打開後備箱,看向還在昏迷的女人,手指湊了過去而後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人還活著。
他早就已經把這處據點的位置和石田玲子的消息放了出去,大哥那麼篤定澤野會來,所以人手早就已經安排妥當,就差人來了。
雖然說讓他一個人來,但他認為公安得到他們這處的地點之後不會老實,不過等他真的看到隻有澤野一個人影時,他倒是意外了。
略顯老態的老者依舊是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帶著黑色的男士貝雷帽,穿著一身得體的灰色西裝,手上還拄著一根拐杖,像極了貴族。
這就是組織追殺了大半個月的家夥。
安室透微微抬眼,注視著這位各種意義上的前輩。
老人的表情像是在遺憾,頂著複數的槍口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你倒是個人物。”琴酒上下掃視了他一眼,肉眼所視之處沒有任何支援,他難得稱讚了一句。
澤野舉起雙手,手上的拐杖隨之落地,他聲音低啞,“石田那幫人並不知道組織的存在。”
哦?琴酒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應該知道你現在還沒死代表什麼吧。”
老人眼中滿是堅決,“多餘的我也不會再說。”
即便他們性命在怎麼可貴,他也不會吐露出有關國家的機密,這是兩個不同的層麵。
“那可由不得你。”琴酒冷笑一聲。
下一秒,澤野迅速的掏出自己的配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把石田放了。”
拿自己當人質,他的心理素質還真強,不愧是多吃了那麼多年飯的人,“我不會反抗的。”他目光悲憫。
就算不放了她,她本來也活不了多久,雖然多吃了幾年飯,但沒有任何用。
下一秒澤野手上的槍就被遠處的狙擊擊飛,安室透始終看向他,四目相對之際,老人的眸光微閃,安室透看準機會一槍擊中他的手腕,又勾下扳機擊中他的大腿。
老人一聲悶哼,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再也不複剛才的從容,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麵。
琴酒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他冷笑一聲,“送去審訊室,那幫家夥們研究出來的東西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我會把你腦子裡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全部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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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雙手背在身後,手上靠著手銬被鎖在柱子上,地麵上已經彙聚了一攤血水,他的目光無神,刺鼻的血腥味在這個空間裡飄散著。
琴酒親自審訊,使用的都是不致命但卻能帶來極致疼痛的手段,澤野的身上傷口無數,流了不少血,呼吸微弱,但他還活著。
老人早就沒了意識,但卻還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關,嘴唇已經被他咬的血肉模糊。
時間過去許久。
琴酒嗤笑一聲,“嘴可真硬。”
赤井秀一點靠在不遠處的牆角,嘴角叼著一根點燃的煙,尼古丁的味道能夠稍微衝散鼻間濃鬱的氣血味。
安室透漠然的坐在桌子上,手指敲擊著桌麵,不斷的發出噠噠噠的聲音,旁邊發生的事情像是完全與他無關一般,他始終麵色如常。
在對視的瞬間,安室透就已經明悟了,澤野的眼神中充滿了釋然,不知情的人會認為他在釋然他的處境,而安室透卻看明白了,他在釋然波本的存在。
這位前輩,是公安送上門來的,為他精心準備的組織的腳踏板。
這是死局。
他隻能把眼前這一幕印刻在腦海,強迫自己看下去,然後繼續堅定自己總有一天要把組織徹底剿滅的決心。
降穀零的心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哪怕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把這種害人的蛀蟲從他的國家裡連根拔起。
門口傳來一陣聲響,伏特加拎著一個銀色的箱子走了進來,琴酒慢條斯理的站起身擦乾淨自己沾滿紅色的手。
“這是什麼?”安室透看著伏特加打開箱子,拿出裡麵的注射器,出言詢問。
“自白劑。”琴酒意味深長道:“這可是個好東西。”
兩人是對話吸引了黑麥的注意,一雙墨綠色的雙眼淡淡的望了過來。
“這是組織的最新研究成果,比市麵上那些吐真劑的威力強了十倍不止。”
琴酒可不認為那個意識不清的老人能夠抵抗他的藥力。
話音一落,安室透心裡陡然一緊,糟了,身為臥底他們在培訓的時候就會進行抗藥物的訓練,但是十倍威力,他們居然有這種東西。
公安算儘一切,卻沒算到這種情況。
琴酒確實很會評估人的價值,因為澤野知道的東西確實很多,簡直太多了。
不光是警視廳其他部門的機密,他的身份,計劃,最重要的是他絕對知道hiro的臥底身份!
沒想到組織居然有這種東西。
波本露出一副感興趣的表情,站在他們的旁邊,心中卻在不斷思索。
他反應的很快,如果琴酒問有關臥底的問題,他一定要趕在前輩說出來之前殺了他。
現在的情況已經和之前不同了,就算自己暴露,也要保護好hiro的身份!
門外還有那麼多組織的成員留守,很難逃掉,降穀零直接做好了最壞的結果。
前輩死亡後,自己立馬自殺,動作一定要迅速,誰知道這個自白劑有多少,不過可以確認,直到現在他們才肯拿出來這東西,數量一定非常稀少。
這東西絕對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並在心裡不斷的模擬自己的行動。
赤井秀一斂下眼中的神色,真是在一個糟糕的地方獲得了一個不錯的情報。
自白劑已經注射進入澤野的體內,肉眼可見的開始掙紮了起來,嘴裡滿是痛苦的叫聲,原本無神的雙眼逐漸聚焦,後又潰散,痛苦掙紮的手手被手銬緊緊勒住,勒進血肉。
琴酒對他的反應視若無睹,隻是在他平靜的時候才出口問了一些公安機密。
雖然說的斷斷續續的也不完整,但他還挺滿意,可惜沒什麼用。
突然他臉上露出一陣譏諷,問出了不出在場所有人意料的問題,“你們公安派出來的其他臥底。”
琴酒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誰提前給這個老鼠傳遞了消息。
“把他們的名字說出來。”
像是觸發了什麼關鍵詞,原本還張嘴斷斷續續的說話的老人突然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鮮血瞬間從嘴角彙聚而下。
琴酒也不急,反倒是他的反應讓他瞬間興奮了起來,他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又繼續問著這個問題。。
“把你們搜查官的名字說出來!”
老人潰散的雙眼木訥的看著他的方向,嘴巴微微張開。
降穀零的手已經隱隱有些動作了,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他腦海中不斷的模擬付諸實踐,他的內心充滿著決絕。
抱歉了hiro,我不得不這麼做,……
他的手觸摸到扳機、
就在這時,大門“吱嘎”一聲驟然被狠狠的拉開,安室透的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澤野漸張的嘴。
好時機!
“砰!”
下一秒,一聲巨大的槍響聲從他的身後響起,伴隨著硝煙的氣息。
澤野的身子軟了下來,胸口瞬間湧出鮮血,安室透怔然的轉過頭。
“哈!”一聲熟悉又帶著暢快的輕歎在他的耳邊倏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