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
蟲族的物資匱乏, 但是斯科皮恩仍是下令舉辦了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鬱真睜眼時,她看到了安吉爾趴在她的床邊。
“鬱真姐姐,該起床了。”安吉爾今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
她伸出軟軟的手指, 戳了戳鬱真的臉頰。
安吉爾看了看四周,房間空蕩。
她壓低了聲音:“她們剛剛想要叫你起床,我說我來叫你起床。”
“這樣, 鬱真姐姐就能多睡一會兒啦!”
安吉爾笑起來的時候, 臉頰旁有兩個小梨渦。
鬱真被她純真的笑容感染。
她伸手戳了戳安吉爾的梨渦。
安吉爾道:“鬱真姐姐如果想要再多睡一會兒也沒問題!我來打掩護。”
鬱真收回了手,她站起身。
“今天不一樣, 我不能就睡。”
鬱真站在窗前,她伸手拉開了窗簾。
熾熱的陽光灑入房間, 鬱真看著窗外,她雙眼微眯。
她已經儘力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
至於有沒有用……聽天由命吧。
鬱真轉過身, 她摸了摸安吉爾的腦袋後,走到臥室門前。
她拉開臥室門。
數十個侍女低著頭, 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
“你們進來吧。”
黎星帝國。
眾所周知,“樹懶跑得快”是著名美食評論員尤金的助理樹杭,也是在尤金身邊目前待得時間最久的助理。
能夠成為尤金的助理,側麵也證明了樹杭在美食評鑒方麵, 擁有著超出常人的一定實力。
樹杭的微博,平恒星公安的微博, 再結合星網上的傳聞——一切都指向了一個真相。
那天, 平恒星遊樂園被綁架的人是鬱真,而鬱真就是前段時間紅透全網的星網美食主播有真。
鬱真披了幾個月的馬甲一朝被揭穿, 無疑是在星網上投下了一枚炸|彈,炸得全星網網友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我以為這些都隻是巧合,沒想到鬱真真的是有真?】
【尤金助理的微博, 還有平恒星公安,再加上之前鬱真沒有出席平恒星美食節頒獎,以及有真消失……這算是實錘吧?】
【有真主播……哦不,鬱真,真的被可惡的蟲族人綁架了?】
【啊啊啊!趕緊把有真主播就出來吧!我已經一周多沒有看到有真主播新直播了!我還想跟有真主播繼續做美食呢!】
【看了有真主播的直播,治好了我多年的厭食症……希望有真主播,鬱真平安!】
【為什麼鬱真要一直欺騙網友,不直接公開自己就是有真呢?無語。】
【鬱真是純種人類,一旦她公開出現在網上,肯定有人會拿她純種人類的事情作伐子。再加上,鬱真在點點和星看直播,也不是一帆風順。萬一她公開自己的身份,說不定當時她會受到的網友惡意騷擾和攻擊更嚴重!】
【鬱真都被蟲族綁架了,那個說“無語”的人,我才覺得你是真無語!】
【鬱真姐姐一定要平安!我還在等你繼續直播呢!】
蟲族母星外。
沉重的呼吸聲響起。
坐在座位上的金發男人關閉了智腦,他一手扶額,狹長的雙眼平靜,但金黃色的眼眸深處,透著憤怒的焰火。
“咚咚”,兩聲輕響。
金發男人惜字如金:“進。”
黑發黑眸的男人穿著合身的軍裝,麵無表情地進入了房間內。
“ABCD隊已經全都準備完畢,偵察小隊也已偵察完畢。鬱真目前位於蟲族母星戒備最森嚴的中心城堡。”鐘磬伸出戴著白色絲綢手套的雙手,他將一份文件遞給了金發男人,“王,什麼時候開始?”
黎驁翻閱了下手中的文件,在看到最後一張時,他的右手已將文件捏皺。
文件上赫然寫著一行字——“蟲族的王斯科皮恩,今天將與鬱真舉行婚禮”。
“啪”地一聲輕響。
黎驁微抬起頭,一縷微長的金色發絲垂落在他的臉頰旁。
他金黃色夾雜著怒火,一字一頓:“現、在。”
——
蟲族母星。
鬱真任由侍女們打扮。
侍女們行為規矩,全程除了安吉爾會在鬱真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話,以及鬱真短暫與她交談外,沒有一個侍女發出半點聲音。、
鬱真在戴上金色皇冠時,臥室門被人推開。
打扮完畢的鬱真緩緩站起身。
她身著一身及地黑色抹胸紗裙,紗裙內襯是絲綢,外麵綴著層層疊疊的黑紗,黑紗上綴著閃耀的鑽石。
鬱真在陽光下轉身時,黑色的紗裙會閃爍著絢麗奪目的光。
“好漂亮!”安吉爾看到這條紗裙的第一眼,雙眼便黏在了紗裙上。
但是礙於站在門口的斯科皮恩,安吉爾勉強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眼巴巴地盯著鬱真的紗裙看。
鬱真轉過身,與站在門口的斯科皮恩對視。
斯科皮恩眸中劃過一絲驚豔,他翹了翹唇。
“你比我想象中得更適合這條裙子。”
斯科皮恩身著黑色西裝,白色襯衫,他一頭卷發也被發膠整整齊齊地規整到了腦後。
他走到了鬱真麵前,對著鬱真伸出了手。
斯科皮恩笑道:“黑色,在蟲族,是幸運的顏色。它很配你白皙的皮膚。”
鬱真將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放入了斯科皮恩的手中。
“不巧。”鬱真微抬著下巴道,“黑色,在我所在的國家,意味著死亡。”
斯科皮恩握緊了鬱真的手。
“你說話還是火|藥味那麼重。”斯科皮恩無奈地道,“你為什麼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對著我那樣笑呢?”
鬱真冷笑了一聲。
“對你笑過了。”
鬱真側過頭,連點餘光都沒有投在斯科皮恩的身上。
“走吧。”
斯科皮恩將婚禮舉行得盛大,無數居住在蟲族母星的蟲族居民都聚集在一起,觀看他們的王的婚禮。
烈日下,斯科皮恩站在黑金色的王座前,對著鬱真露出了微笑。
鬱真站在通往王座的高台前。
蟲族君王的婚禮儀式簡單。
作為新娘的鬱真隻需要走過高台前的長廊,來到斯科皮恩的麵前,進行祭祀,便算禮成。
鬱真腳步微頓,她掃視了一圈四周。
高台下,站著密密麻麻的人。
鬱真收回了視線。
她深吸一口氣,朝著斯科皮恩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第二步……
這條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每一步,漫長又短暫。
越是靠近斯科皮恩,鬱真的心便懸得更高。
她發給鮑梨的消息,鮑梨會不會沒看到?
她是不是真的要一輩子留在蟲族,嫁給斯科皮恩了?
鬱真最終還是走到了長廊儘頭,她將手放在了斯科皮恩的手心中。
斯科皮恩將她的手牢牢握住。
他低聲在她耳畔道:“看來,你那身為黎星帝國暴君的橘貓,並沒有將你放在心上呢。”
鬱真睜大了雙目,她看向了斯科皮恩。
侍從叫得響亮:“獻上祭品——”
他聲音戛然而止。
數枚飛行器朝著王座方向飛來。
其中有一枚飛行器,直勾勾地飛向了斯科皮恩。
斯科皮恩為躲避飛行器,他鬆開握緊了鬱真的手。
有人伸出雙手,攬住了鬱真的腰肢。
“抱緊我。”
鬱真看到了一雙金黃色的眼眸。
那雙眼流露出的情緒,令鬱真熟悉又陌生。
“你是誰?”
男人並沒有回答鬱真。
他身穿著蟲族侍從服,頭戴侍從帽。
男人抱著鬱真,跑到高台邊緣,一躍而下。
鬱真睜大雙眼。
她被男人緊緊摟在懷中。
鬱真的臉頰靠在他的胸膛,她能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
“怦怦怦”。
這聲音沉穩且讓人安心。
他們墜落於半空時,落入了一片柔軟的羽毛中。
鬱真坐起身時,愣住了。
她坐在了……一隻鳥的身上?
那是一隻體型龐大的鳥,鳥身羽毛紅黃相間,就像是夕陽時分的天邊雲彩。
它有著長長的尾羽和一雙大翅膀。
鳥的腦袋上,還長著三根羽毛。
羽毛分彆是黃紅黃。
“啾啾。”
鬱真屁股底下的鳥發出了幼鳥的叫聲。
與鬱真一同落在鳥身上的男人頭上的侍從帽已被風吹落,露出了金黃色的發。
黎驁皺緊了眉,他用手狠狠拍了下鳥腦袋。
黎驁:“說人話。”
鳥罵罵咧咧道:“你個破貓,彆揪我毛!”
隨即,鳥轉過了腦袋。
它對著鬱真眨了眨眼。
“你沒事吧?”
鬱真搖搖頭:“沒事。”
“不過,你們是……”
鳥道:“我是星際首……”
黎驁又拍了下鳥腦袋。
“我們是黎星帝國的人。”黎驁對鬱真道,“我們是來救你的。”
“這點高度夠了吧?”鳥道,“他們追不上來。”
黎驁拿出了一枚飛行器,隨即飛行器變大。
“飛行器已經設定好了程序,會將我們直接送回星艦。”黎驁對鬱真道,“趕緊進去。”
鬱真和黎驁一前一後進入飛行器後,飛行器的門卻沒關上。
紅黃色的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發男人。
男人頭發前,有撮紅色的毛。
不怎麼常看星際財經頻道的鬱真也一眼認出了他。
“你是薄氏的……”
“咳咳。”男人清了清嗓子,他順手關閉了飛行器的門。
“容我介紹一下自己。”他伸手將額頭前的那撮紅毛往腦袋後捋了捋,“我的名字叫薄以年,今年28,是星際首富,家裡父母雙全,無不良嗜……嗷!”
飛行器啟動,黎驁將飛行器的速度調到了最大速。
薄以年口中的“好”直接轉音成了“嗷”。
“黎驁!你不知道我暈高速飛行器嗎?”
昔日在財經頻道記者前渾身散發著王霸總裁之氣的薄以年,此刻卻變得狼狽。
他雙手緊緊抓住身旁的扶手道:“你再開下去,小心我吐……”
飛行器速度一秒變回了正常。
鬱真看向了金發男人:“你叫……黎驁?”
黎驁雙唇抿緊,沒有回答。
鬱真自顧自地道:“黎驁聽起來……像是喵喵叫。”
黎驁沉聲道:“不像貓。黎驁,取古地球英語諧音萊恩。”
鬱真雙眉微揚:“獅子也算貓……”
飛行器劇烈的晃動,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來,我們遇到了點小麻煩。”薄以年聳聳肩。
鬱真透過飛行器的窗,看到了窗外,正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飛行器,朝著她的方向飛來。
“我要加速了。”黎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