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先去忙國事吧。”冥後打了個嗬欠,“我也要午睡了。”
在帷帳之內,柳椒聽見冥後說要睡覺,卻又想起了冥後要和自己睡覺這件事來。
這件事怎麼想都不對呀?
但哪兒不對呢,柳椒也說不上來。
妃子可以和太後一起睡覺嗎?
這聽起來好像也不違法……但是……
正在柳椒胡思亂想的時候,帷帳就忽然被扯開了。原本昏暗的臥榻突然灌進了亮光,柳椒眯了眯眼,抬頭看到逆光裡那貌若霜月的雪狼王。
雪狼王笑道:“本王的美人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冥後隨後走上了台階,笑說:“大王的身手可真矯健呀。一轉眼就跑上台階了!”
雪狼王笑著說道:“冥後莫不是要偷本王的美人吧?”
冥後也笑了,隻說:“沒有,不是玩兒麼?”
“太後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美人還是隨本王回宮吧。”雪狼王說著,便輕鬆地撈起了腰身柔軟的柳椒,抱著美人離開了青雀台。
走出了青雀台,便看得見蔚藍的天空了。
柳椒抬頭,既看著天,又看著大王的下巴,說:“大王……”
雪狼王輕瞥他一眼:“你可知罪?”
柳椒原以為雪狼王是世上最溫柔的人,此刻被雪狼王這麼一瞥,竟覺得背脊發涼,又害怕起來:“我……我不知道……”
雪狼王卻不言語了,渾身似冰塊一樣。
柳椒還是頭一回知道,雪狼王還能這麼嚇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個,隻道:“大王……我自己可以走。”
雪狼王便道:“那好,你自己走吧。”
說著,雪狼王放下了他,又道:“走到狼山雪殿來認罪。”說著,雪狼王便上轎去了。
柳椒看著那禦輦絕塵而去,隻留他在原地,不覺有些難過。
但禦輦的速度不快,柳椒跑起來可比禦輦快多了。
這麼急匆匆的一路,柳椒還比大王先到的狼山雪殿。但他也不敢先入雪殿,隻在門外候著。
禦輦慢悠悠地開到了門前,雪狼王高高在上地坐著,隻道:“你倒知道規矩,不得先入門。”
“是的,大王。”柳椒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隻道:怪不得說“伴君如伴虎”,原來大王……也可以這麼嚇人的。
要說雪狼王嚇他了,那倒沒有。雪狼王既沒有凶他,也沒有罵他,可他偏偏就是覺得害怕。
雪狼王又道:“先去偏殿。”
柳椒便說“遵命”,先到了偏殿等候。雪狼王換了便服,才往偏殿去,一推門,便見柳椒跪在地上,弓著背,似應激的貓一樣發抖,尾巴上的毛都豎起來了。
雪狼王輕輕說道:“怎麼跪著?”
“大王……”柳椒低頭說,“不是讓仆認罪麼?”
“認罪的態度還不夠。”雪狼王掩上門,說,“先把衣服脫了。”
柳椒猛地抬起頭,吃驚地瞪大眼睛:還有這條宮規嗎?認罪跪地還不能穿衣服?
雪狼王卻仍是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仿佛脫衣服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