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捧著三舅包著層層紗布的右手,很想做點什麼,可惜此刻她什麼也做不了。
千防萬防,以為大舅錢利國會有生命危險,沒想到大舅安全了,三舅卻出事了。難道災禍是不可避免的,三舅替大舅擋了災?應該沒有這麼巧的事吧!
“三哥會不會死?”
“三舅爺殘廢了嗎?”
“彆瞎說!三哥還要給咱們寫字畫畫呢。”
錢利軍拉開王小明和弟弟錢利偉,湊到錢利民麵前齜牙笑,這是他唯一能想到安慰三堂哥的辦法。
錢利民抬起左手摸了摸錢利軍的尖腦袋苦笑,他的右手以後再也不能寫字修理收音機了,可能暫時拿筷子吃飯都會困難。
“三舅疼嗎?”
李錦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淚眼婆娑。
“三舅不疼,小嬌嬌不哭,三舅很快就會好的。”
屋外,汪桂珍正向二兒子錢利泰打聽錢利民出事故的經過。
這次水壩修建進展順利,就在準備收工回家的時候,錢利民發現有一處凸起沒有修理平整,和同伴過去修整,結果鑿子突然滑脫,被同伴錘的大錘砸到了握鑿子的右手上。
汪桂珍沒問是誰錘傷了兒子的手,怕自己忍不住找上門去痛罵出氣。
都是生產隊派的活,小夥子又不是故意尋仇報複。
“大嫂你也彆太難過,讓三民好好養著,過一陣子應該就能恢複了。
還是先張羅大國的婚事吧,我看不如趁著今年給二泰也把婚事辦了,到時候明年大國和二泰都能生個牛寶寶。”
“拉倒吧,這種硬傷老韓頭都治不了。你沒看見劉大錘的兒子還在家躺著呢!
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好了也殘廢了。咱家就數三民聰明,如果殘廢了以後更不好說媳婦了,可咋整啊!”
錢紅霞說話從不經過大腦,也不管汪桂珍就在跟前,她的話會不會刺激汪桂珍,直接懟錢老二媳婦。
錢老三媳婦蒼白著臉色把兩個兒子從屋裡喊出來,安慰了汪桂珍幾句趕緊回家了。
“老韓頭還是算了吧,他能瞧啥病,沒病都能被他瞧出病,沒人找他麻煩就不錯了”
“你懂個屁!”
錢紅霞對老韓頭的土藥方深信不疑,容不得彆人的半點懷疑,說話根本不給弟媳婦留麵子。
錢老二媳婦覺得沒趣,訕訕地進屋向侄子打聲招呼離開了。
屋裡沒彆人了,汪桂珍咳了一聲,喊二兒子錢利泰過來。
“二泰,你二嬸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
“”
錢利泰還在為弟弟的受傷而自責,不明白母親指二嬸說的哪句話。
“你也該娶媳婦了,等秋天咱家房子建好,就給你和你大哥一起娶媳婦。
我都想好了,咱們村裡女子少就去外村找,一定要找一個好的,以後你給咱們老錢家頂門戶。”
“媽,我不急。還是先給利民說媳婦吧。”
三弟都殘疾了,母親還有心情給他說媳婦,錢利泰覺得母親一定是急糊塗了。
現在三弟錢利民才最需要媳婦,一個右手殘疾的男人乾不了農活做不了細活,最需要人照顧了。
“彆犟了。你要是真孝順就聽媽的。”
汪桂珍的語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