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兵拜伏於地,虎目中盛滿了眼淚,但是最終隻能咽下喉間的酸楚,嘶啞著聲音、咬著牙說道,“國公!”
顧洚很是不明白顧文渡這樣的決定,他更是不明白樓連雲為什麼要把年僅六歲的少爺送進軍營。少爺從小到大都是被太守大人捧在手心裡,隻會習字念書,如何能使得那些棍棒刀槍?
而一旁的顧文渡隻是堅定地拽開了顧文濼緊攥著他衣角的手:“濼濼,哥哥要去跟師傅學本事,學了本事以後才能保護濼濼。哥哥就在離濼濼不遠的地方,會回來看濼濼的……”
顧文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她還是啞著嗓子伸出了纖細的小手指:“拉勾勾!”
“拉勾勾!”顧文渡拿著錦帕擦乾了自家妹妹麵頰上的眼淚,摸了摸妹妹的發髻後,將小拇指與妹妹的小拇指相勾纏。
顧文渡剛背著行囊趕到軍營,就被絡腮胡老兵趕走了身邊原有的親衛,然後單獨領到了老兵的住處。
“你個子小,我們也不虧待你,不用去和其他人擠大鋪了,跟我睡一起就行了。”
顧文渡看了眼老兵魁梧的身軀以及那張不大的床榻,還是堅定地應了諾。他不是一個沒吃過苦的六歲孩子,這樣的條件其實已經出乎他的意料,自然不會產生一點點受辱的不堪。
老兵點了點頭,然後命令顧文渡出去和其他士卒一起訓練。
顧文渡舉不起真正的刀戟,老兵就遞給了他一根木棍讓他跟著學。
“要想當國公的弟子,首先得有一個好身板!”老兵注視著顧文渡沒幾兩肉的胳膊咂了咂嘴,想了想還是伸出鐵鉗一般的手將粗重木棍掰為兩段,然後遞給了顧文渡其中一截,“小子,要是不想乾了直接說就好!”
顧文渡接過了半截木棍,再次恭敬地一揖:“多謝叔。”
老兵撓了撓後腦勺:他不是提了個問麼?
罷了罷了……
伴著遠遠傳遞來的陣陣鼓聲,顧文渡已經舉著木棍學著其他軍士的揮舞了起來……
顧文渡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基礎,那個滿級體質也是讓他琢磨不清的存在。但是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活下去,自然是付出相應的努力。
他總不能連砍下那個匈奴單於頭顱的力量都沒有!
想象著眼前就是割下他父親頭顱的匈奴人,顧文渡吃力地將手中粗重的木棍豎直揮下……
七日後,軍帳中的樓連雲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那個顧家小子回去了吧?”
絡腮胡的老兵老老實實回稟道:“沒有。”
樓連雲手中的筆一頓:“他真的撐下來了?”
“是。”
樓連雲知道自己的親衛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錯。他看得出來,那個小子的手之前隻拿過筆杆子,雖是力度沒有普通士卒那般大,但畢竟他隻是個六歲小孩。這次能夠撐下來可謂是大大出乎他意料了……
隻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
他能夠撐下這七天,就能撐下剩下這七年,甚至是七十年?
樓連雲不願意相信這個虛無縹緲的未來,更何況,光憑堅毅也是無法成為他的弟子。
背負手在帳中走了數圈後,他朗聲道:“羅將軍不是擊退了匈奴右部抓了不少俘虜麼?讓那小子去殺一個。”
樓連雲不覺得一個連刀都拿不穩的六歲童子能夠完成殺俘這項任務,這不過是他想要逐人的借口罷了:“若是他不願意,直接逐出去!”
這個小孩子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這裡,他寧願把一身本事帶到地裡,也不會教這麼個小子分毫!
作者有話要說:我樓連雲就是死,死外邊!把本事帶進地裡!也絕對不會教這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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