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渡讀懂了楚衡的目光,那分明是在說她想要那支玉簪。
若是其他的任何什麼,顧文渡定然會敗退於這樣的目光,立刻把她想要的贈予她。
但是這支玉簪絕對不行。
這支玉簪在顧文渡眼裡已經是極為不吉利的東西,怎麼能夠再次戴在楚衡身上?那不是咒楚衡去死麼?
奈何顧文渡無法說明這東西為什麼不能給楚衡,隻得招呼觀海:“觀海,這玉簪阿衡是不是不能戴?”
觀海驟然聽到這句話,隻覺得一頭霧水。
這簪子明明顏色極好,是難得的上品,這太子殿下到底在想什麼?
但是作為侍奉太子的太監,他隻能把這些大實話統統忘卻,然後堆砌出真誠的笑容:“是啊是啊,這支玉簪已經登記造冊,即將被送出去,還請楚姑娘不要為難雜家了……”
得到了答複的楚衡更是一頭霧水,前世這支簪明明在三年後都在,怎麼現如今就要被送出去了?
但是顧文渡的表情又實在沒有任何破綻,隻得讓楚衡放下了得到它的念頭。
也是,太子殿下不過是與自己在這邊演戲罷了,自己怎麼還能真的帶入角色,與殿下使性子要這要那呢?
隨後楚衡又隨便挑了些物件。
“這些就可以了?”顧文渡看著這張單薄的單子,皺了皺眉。
怎麼可以就這麼一張紙?作為太子,他的寵愛怎麼可以就這麼些?
“對。”楚衡注視著那張滿滿當當的單子,頗有自覺地終止了這次演戲。
顧文渡見她堅持,也就尊重了她的意見。反正未來還可以送。
於是他下令道:“觀海,待會安排人把這些送過去。”
觀海剛想感歎太子這樣的舉動用情之深,就聽得一句:“時間差不多了,孤也該去上朝了。”
隨後,顧文渡頭也不回地離開。
觀海愈發覺得有些不太對,作為心腹,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難不成,殿下叫醒楚姑娘這麼早來私庫,就是為了不延誤早朝?”
“不然呢?”顧文渡回答得理所當然,“孤上完朝還要與厲相商議今年財政,與刑部商討法令,批閱奏折……”
觀海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儘管依舊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才是全心全意牽掛朝政的太子殿下嘛!在朝政麵前,對於女人的寵愛算什麼?
在楚衡的運作下,有關太子獨寵某人的消息很快席卷了整個皇宮。
不少人都眼巴巴地想要一諫成名,但是他們始終找不到什麼可以上諫的切入口。
明明太子殿下就是專寵一個女人了,可是殿下在政事的處理上絲毫沒有受乾擾。
他該上朝的時候在儘職儘責地上朝,該主持朝臣商討的時候在儘職儘責地商討,該批閱的奏折時候也在儘職儘責地批閱奏折。
說他荒.淫也無理由,因為太子殿下身體不佳,也未曾娶妻納妾,總共就一個女人,談什麼荒.淫?而且太子用的開銷全是他私庫!
可說他專寵了吧,他確實在專寵!
如此持續一個月後,楚衡覺得輿論已經發酵得差不多,正當她打算與顧文渡商議一下接下來怎麼做時,就收到了一份禮物。
打開匣子,裡麵躺著一支玉簪和一枚玉佩。
那玉簪並不是之前那一支,而且它與那一枚男子用的玉佩明顯是一對。
這一支玉簪潔白無瑕,入手溫軟,明顯比先前的玉簪價值更高。更讓人稱絕的是那出神入化的雕功,在簪子和玉佩的前端一段最大的海棠花上,玉簪與玉佩各雕琢出一隻比翼振翅,相互嬉戲的鴛或鴦。
明明不是同一種物品,卻讓人一看便知是渾然一體的一對。
一收到禮物,她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太子殿下的書房。
明明自己也不知道去做些什麼,她卻覺得自己應該去。
“怎麼了?不喜歡麼?”顧文渡批閱著手中的奏折,忙碌得沒空抬頭,“我上次看你挺喜歡的,就拿了玉,命宮裡最好的玉匠雕刻……”
“是……喜歡的。”楚衡竭力控製著自己的麵部表情。
顧文渡聽她說喜歡也就放了心:“喜歡便好。既然你把匣子也帶來了,那讓孤也看看。”
樂滋滋地打開匣子後,顧文渡驚呆了。
他覺得楚衡喜歡那一支玉簪,應該是看上了那支玉簪的樣式與海棠。於是,他不過是讓玉匠在原有的基礎上,再雕琢得喜慶些。
可那玉匠怎麼就雕了一對鴛鴦?!
之前他想著他自己也不懂玉簪好看與否,就沒查看一二,讓觀海直接給楚衡了……
深知自己與楚衡之間不過是一層恩情關係的顧文渡深刻反省:這禮物真的沒問題麼?
他抬起頭仔細研讀楚衡的表情,哪知道楚衡表情不變,臉卻愈來愈紅。
刹那間,顧文渡也來不及去管禮物的事情。他直接跑到楚衡麵前,再次用額頭抵了抵她的額頭:“孤多次說了風寒容易反複,你怎麼還不注意?是不是又發熱了?”
對視著太子殿下愈發靠近的臉頰,回憶著那一對栩栩如生的比翼鴛鴦,楚衡覺得自己確實再次發熱了。
她的腦子是那麼迷糊,隻能順勢發出含糊不清的“嗯”聲。
作者有話要說:消息靈通·某玉匠:喜慶點~我懂的懂的!(^-^)V
我遲了,就說明我又出去浪了(對手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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