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拒絕轉載(1 / 2)

在三條龍打鬨的時候,隔著一道由法術構成的隱藏身形的水簾,有兩道身影早已佇立許久。

在這位龍族前長老麵前,敖鄴周身凜冽的氣息都柔和了不少,她彎下腰,謙遜地詢問對方的意見:“前輩,您覺得如何?”

麵前的老者長眉長須,明明沒有身形佝僂,身量卻隻到敖鄴的腰部,灰色的長發散亂地垂在兩側。

從長發中隱隱可見她的臉頰上有一道從左到右的“一字切”刀痕,灰暗的瞳孔看似不經意的隨意一瞥就令敖鄴感到戰栗。

平舉手臂,她伸出手,指向某個自己最中意的弟子:“那個!”

老嫗的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敖鄴的麵色多了幾分尷尬:“那是我的孩子文渡。但是按照我們之前的協議,您還得教一下那位洛水八子。”

老嫗雖然記性不好,但還是足夠守信:“哦,是這樣……”

“那有蛟族血脈的我不教。”老嫗重複了下自己最重要的原則,斬釘截鐵的話語沒有半分回轉的餘地。

敖鄴也有聽聞這位老嫗與蛟族的恩怨,能請得她來教授兩個孩子已經是極為不易,她自然不能再提更多要求。

更何況,薛洺已經嚴重跟不上顧文渡的學習進度,繼續對她拔苗助長反而是害了她。

撤下水簾,敖鄴帶著老嫗出現在了三條幼龍的麵前:“文渡,小八,這位是龍族前長老敖百,以後她就是你們的師傅了。”

顧文渡早已得知這個消息,也清楚為什麼不讓薛洺拜師。

麵對薛洺抱緊他脖子的依依不舍,他終究還是把還想纏著他的她甩了下來。

無視了薛洺不斷揮舞著想要抱他的小短手,他冷聲道:“不要纏人!像什麼樣子!”

“勞煩母後把洺洺帶走了。”顧文渡轉過頭就恭恭敬敬地與敖八拜倒在敖百麵前,“顧文渡(敖八)拜見師傅。”

薛洺也不是個傻子,見到顧文渡決然的態度,也就放下了自己揮舞的手機,乖乖巧巧地被敖鄴抱起來,離開了這裡。

自此開始,她再也不能和哥哥一起學習了。

幽綠的瞳孔緊緊盯著那另一道陪伴在哥哥身邊的身影,一時間竟是說不清楚是什麼情緒。

敖鄴因她先前識大體的舉動也是多了幾分歉意,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安撫一二:“等哥哥一日的課業結束了,你自然又能見到了。要是覺得孤單,不若母後也給你找個夥伴?”

薛洺溫順地蹭了蹭龍後的手掌,最終收攏了尾巴,蜷縮起身體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無論是那隻摸她頭的手,還是陪伴的人選,他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隻想要他。

另一頭的顧文渡和敖八剛拜完師,麵前的新師傅就盤腿坐了下來:“來攻擊我,看看你們學的如何。”

敖八興致衝衝地衝了上去,顧文渡則是恭恭敬敬地先說了句:“師傅,得罪了。”

敖百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灰白色的長發幾乎垂地。

與此同時,顧文渡在瞬間無法感知到她氣息的存在。

這就是龍族頂尖高手的真正實力麼?

敖八不喜歡思考,看不透直接打上去就好了。

周圍的海水發出轟鳴聲,將海底的海草連根帶起,裹挾著巨力衝向敖百。

顧文渡與敖八達成了無聲的默契,也是從另一麵以同樣的方式進攻,封鎖了敖百的閃躲路線。

但是出乎兩人意料的是,磅礴的海水穿過後,敖百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發生變化,她依舊盤腿在那裡,靜如磐石。

這無聲且淡然的舉動,好似在無聲地嘲笑他們就這麼些手段。

敖八忍不住嘟囔出聲:“這是屬王八的吧?”

顧文渡衝上前去,直接露出鋒利的爪子一腳飛踢了過去,人無完人,她的法術防禦如此完美,沒道理肉身防禦也如此強悍。

這次,敖百終於動了動,但是她的動彈也隻限於——動用了一根手指。

她的手指輕輕點上了顧文渡的爪,顧文渡就再也無法前進哪怕半步。

另一頭近身進攻的敖八也是被一根手指攔下。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文渡和敖八花儘所有力氣想要突破這一根手指的封鎖,卻始終被囿於其中。

更讓顧文渡和敖八覺得驚恐的是對方明明眼睛都沒有睜,卻有著極為準確的預判,把他們到下一步動作算得極準,那根手指隻是隨意彎了個角度,就恰好擋下了他們的攻擊。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巧,這不過是一種最簡單也最難學的戰鬥本能。

顧文渡也逐漸明白這不僅是一次對他們的測試,更是一次震懾。

最終的結局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無非是他們的一敗塗地。

“我很失望。”老嫗看著已經花光了所有靈力而氣喘籲籲的兩條幼龍,終於緩緩睜開了灰暗的瞳孔,站直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弟子們,“真是兩個過慣了安穩日子的少爺。”

“丟臉至極!”老嫗一腳就把兩條幼龍踹了出去,“休息好了再來!”

第二天,天剛亮,敖八就出現在了師傅的住處外,他以為自己到得很早,卻發現那裡已經有了個銀色的身影在凝“花”玩。

一對視,兩條同樣好麵子的龍就明白對方同樣一夜沒睡。

這時,門“吱呀”一聲終於打開了,老嫗依舊是那一身在龍族中過於樸素的純白外衣,她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急躁有用麼?”

“去遊泳,不準用靈力,遊到遊不動再回來!”說罷,她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就“嘭”得再次關上了房門。

每個龍族可以說在娘胎裡就是遊泳高手,因此顧文渡和敖八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但是經過昨天的打臉,他們已經知道自己還真沒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等遊到筋疲力儘,已經是中午。

“熱個身就那麼久?以後隻有一個時辰!”背負著手的老嫗語氣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嘲諷。

下午的安排倒也簡單,與敖順的教授內容出自同源,但是教法卻截然不同。

老嫗不會如敖順一般好脾氣地一遍遍指出錯誤,並讓他們改正,而是用實戰直接說話。

按照老嫗的原話來說就是:“戰鬥的技巧自然要由戰鬥錘煉”。

每天顧文渡和敖八都慢吞吞地不想回去,他們可沒那麼厚的臉皮頂著一身傷回去。

顧文渡想起薛洺好像傷在她身上,那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更是不想回去讓她擔心。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由學習進度比較快的顧文渡負責教敖八,顧文渡也可以從教敖八的過程中獲取經驗,方便他總結成書,供薛洺學習。

但是很快,顧文渡不覺得有這必要,因為他所教的一切,無須第二遍,被教者就能直接學會。

他教薛洺水凝術那一次也並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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