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渡通過前幾天的交際,也隱隱約約記得麵前這幾個傷害他妹妹的暴徒並非是來自東海,而且他們並沒有來自同一片水係。
那這是?
麵對有些熟悉的畫麵,他也終於記起了上一世他是為什麼遍體鱗傷。
在上一世,他也來到了這裡參觀龍族的比試,並且在閒逛途中遇到了被欺負得奄奄一息的薛洺。雖說薛洺是被北海龍宮趕出去的,但是顧文渡對她並沒有太多的惡感,隻是覺得她還算有幾分骨氣。
更何況,他十分看不慣龍族內部以大欺小的行為。真的相看兩厭,就該像個真正的男子漢一樣約定地點時間,堂堂正正比上一場。
對付這麼一條半龍還要在角落裡偷偷摸摸地以多欺少,顧文渡覺得這些家夥不配成為龍族的一員。
於是他沒有多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出了手。
雖然他天賦異稟,但是麵對四個已經快要成年的龍族,還是力有不逮。
儘管救下了薛洺的命,但還是讓自己身受重傷。
這一世,他更是沒有什麼戰而勝之的可能性,與敖寧的搏鬥就已經耗費了他的大量心力和體力,敖寧帶給他的傷勢也讓他難以繼續戰鬥。
但是他依舊是他。
前世,薛洺與他沒有太多關係他都會救,跟彆提這一世薛洺是他的妹妹!是他發誓要守護的龍!
瞅著薛洺被血糊滿的臉,顧文渡隻覺得自己的臉被扇得火辣辣地疼,明明都那般鄭重地在心底發誓了,他為什麼還是讓她受傷了?
與顧文渡的懊悔憤怒不同,薛洺本來因聽聞自己真實身世而灰暗的眼睛一下子噌得亮了起來,尾巴也偷偷摸摸地豎起一小部分,喜悅地輕輕晃了晃。
他說她是他的人呢!
她不在意什麼哥哥妹妹的,她要的不多,隻要他承認她,陪著她,那不是哥哥妹妹也無所謂的!
嚴重排斥非純血統的龍族少年麵麵相覷,他們隻是厭惡這個半蛟,並不是很想招惹在北海備受寵愛的血統尊貴的三殿下。
但是想到某位殿下說的話,他們依舊沒有放開薛洺,而是撲向了顧文渡。
北海已經把這位三殿下養廢了,連最為基礎的血統都不放在眼裡,明明身份尊貴卻要與這樣的低劣血脈混在一起,他已經成了龍族的恥辱,因此他們必須用拳頭教會這位三殿下“明辨是非”!
更何況,他們還有那柄法器在手!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和時間,龍族少年們對視一眼,就掏出了一根小型的金色權杖,並將血液滴在了上麵。
金色的權杖散發著不詳的氣息,這是上一世顧文渡未曾見過的東西。
顧文渡瞳孔一縮,隻覺得本就動作遲緩的身體愈發重若千鈞。原本清明的眼前好像被蒙了一層濃厚的霧,讓他看不清對手的蹤跡。
聽著拳風,顧文渡的身體下意識進行閃避,但是身體虛弱,他並沒有能力完全避開。
瞬間,臉被挨了重重的一拳。
見這些膽大包天的龍族連北海的三殿下都欺負,原本為了不激怒他們而乖乖巧巧被欺負的薛洺使勁掙紮了起來。這些龍族少年也沒想到薛洺的修為高於了他們的預期,一時間竟然讓薛洺逃離了他們的掌控。
但是他們的反應速度很快,受傷的薛洺沒有遊出幾丈就被一人拽住了尾巴,強行拖回了他們身邊。
作為對她的懲罰,原本打算折磨她的一名龍族少年下了重手,直接調動靈力扯起了她的龍角。
龍角雖然堅硬,但是對於龍族而言,扯龍角所帶來的痛感僅次於扯逆鱗。更彆提龍角是身為龍族的重要證明。
一旦沒了龍角,普通龍族連靈力都無法聚起,即使沒有被龍族驅逐,也會成為一條徹頭徹尾的廢龍,
雖然沒有一下子扯斷,但在這樣的痛苦下,即使薛洺已經竭力忍耐痛苦,將嘴唇都咬出了血,她的口腔中還是溢出了一聲幼龍的□□。
本就已經受傷的顧文渡被數名龍族圍在當中,竭力支撐也隻能抵擋三分之一的攻擊。即使所有的心神都集中麵前的敵人身上,但妹妹的聲音還是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與薛洺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到對於她不明意義的“噫——”都能分辨出來含義,更彆提是那一聲痛苦的□□了。
他希望薛洺能夠一直開開心心的,他希望妹妹能一直笑著掛在他肩膀上,傻乎乎地晃著她的小尾巴,絕非現在這樣!!
顧文渡清楚與他分道揚鑣的敖八已經去請援手了,隻需要再等一段時間,這些敗類一個也逃不了,但是看著妹妹痛到連昏厥都做不到的畫麵,作為哥哥的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若是再拖下去,她的未來都要被毀了!
一攥手,他將腹腔中的龍珠逐漸吐了出來,含在口腔中,隨後狠狠地一咬牙。
下一瞬,以獻祭一部分內丹為代價,顧文渡周身的靈力濃烈到化成了具有實體形態的金光,璀璨且無法抵抗。
那柄金色的權杖瞬間被金光融成了一團黑灰。
不受控製的磅礴靈力不僅將一眾龍族少年砸入了一旁山穀的岩壁中,並且瘋狂擠壓,原本狹小的山穀小道在這樣的巨力下,直接清出了一塊幾十丈的圓形空地。
大部分的龍族少年都被震斷了各處的骨頭,昏厥了過去,隻有一部分先前察覺不對就早早退開的龍族少年勉勉強強還有一絲意識。
他們耷拉著眼睛,一與那雙暗金瞳孔對視,就隻覺得被什麼絕對無法抵抗的恐怖存在盯上了,瞬間條件反射地雙股戰戰。
顧文渡原本草草紮著的銀色長發被璀璨的靈力染成了金色,將那張尚且稚嫩的臉襯得帶上了幾分威嚴。
他一步步往前,無悲無喜的雙眼凝視著前方,把一群還清醒著的龍族少年嚇得想要立刻逃命,但是在那絕對的威壓下,他們根本沒有勇氣和力量動哪怕一根手指頭,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金色的人影距離他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