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緊,還好跑到醫院才知道,老大就是身體太虛弱,所以暈過去了。
雖然覺得這種林妹妹一樣的病法不太符合老大光輝燦爛的形象,錢程還是明智的什麼都沒有說。
他覺得,病房裡的氣氛有點不對頭。
老大臉上的表情太假,寧響的表情又太狗腿。
總覺得好像剛才有個人表白失敗被拒絕了。
但是,他竟然一時想不明白,表白失敗的究竟是哪一個。
算了算了,他一隻單身狗,就不需要思考這種高深的問題了。
錢程把東西送過來,非常機敏又虛偽的問候了幾句,就甩手走了。
他決定把空間和時間全都留給這對氣氛古怪的狗男男,自己還是不要礙眼了。
競爭對手跑了,寧響偷偷一樂,轉頭問江城徽:“你現在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江城徽搖搖頭,表示沒有胃口。
寧響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發現江城徽發燒了,而且熱得燙手。
他忙不迭叫來了剛才那個護士,給江城徽量了體溫:41℃。
小護士也嚇了一跳,去請醫生,不一會退燒藥就開好了,她又給江城徽打針上吊水,一番兵荒馬亂以後,江城徽的溫度才稍微降下去。
小姑娘又量了一次體溫,看溫度已經退到了38°才鬆了一口氣,剛抬頭想說什麼,忽然臉一紅,呐呐的說不出來話了。
這個人醒來的時候,看起來比剛才還要好看。
她又飛快的問了江城徽幾個問題,然後用力的盯著江城徽的名字看了一眼,才扭頭,不好意思的跑了。
隻可惜,房間裡兩個大男人都沒有敏銳體察到小姑娘的心思,江城徽依然在發呆,寧響呢,正在一心一意的研究外賣。
據說發燒的人要喝粥,但是剛才的醫生又說江城徽有點營養不良,要多補充蛋白質。
寧響劃拉著屏幕猶豫了半天,最終白粥和皮蛋瘦肉粥各點了一份,又點了兩個水煮蛋。
他看了江城徽一眼,再次跟他確認:“你真的沒什麼想吃的?”
江城徽依然隻搖頭。
他原本就冷漠的臉上,如今又添上了一層灰暗的陰霾,就算窗外天晴了,整個人依然還像身處於暴風雨中。
寧響手足無措的搓搓手,卻連一句安慰都不能說——因為按理,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等外賣的間歇,寧響看著江城徽發呆,江城徽則對著自己的手發呆。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等著太陽慢慢落山。
江城徽忽然開口:“我最近可能會遇到一點麻煩,你和錢程還是離我遠一點比較安全……等下回去以後,就不要過來了。”
他的聲音很輕,以至於如果不豎起耳朵,甚至可能會聽不到。
寧響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
他剛發愁怎麼打開話匣子呢,江城徽這就遞梯子了。
莫非,這是老大準備和他掏心窩子的前兆?
他裝模作樣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小心問:“是出什麼事了嗎?你為什麼這麼說?”
江城徽這才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可是眼睛裡一丁點情緒都沒有。
“我是孤兒院長大的,”他平淡如水的說,就好像是在述說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我媽很早就死了,但是……那個男人還活著……”
江城徽用一種最冷淡的口吻,簡單說了他的遭遇。
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沒有任何正麵或者負麵的情緒,就隻是極其平淡的陳述。
“那個女人,她如果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你們可能也會受到牽連。”
他的眼睛一點點冷下來,就像是逐漸凍住的冰冷湖麵。
冷寂,又危險。
寧響又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出一點震驚,憤怒,或者更誇張的情緒。
但是在冰山一樣的江城徽麵前,他又有點演不動。
江城徽的語氣太漠然,絲毫也不需要彆人的同情和憤怒。
寧響想了一會,忽然很認真的問江城徽:“所以,你準備怎麼對付那女人?”
江城徽一愣,冰層暫破,露出一點譏諷。
“怎麼對付?她有錢有勢,而我隻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兒,”江城徽的眼睛帶著一種狠厲卻刻骨的恨意,“等我活膩了,說不定帶著刀子把那家一窩端了?”
寧響卻完全沒有被他的話嚇住。
他的發絲柔軟,眼神清澈,皮膚白得發亮,這時候正一臉信任的看著江城徽:“不,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你會用自己更認可的方式,得到你想要的。”
江城徽忽然就覺得心頭一緊。
他很想伸出手,緊緊的抱住這個青年。
把他揉進懷裡,用力的貼著他的肌膚,感受他的呼吸和脈搏跳動的節律。
隻可惜,自己沒有這個資格,至少現在,還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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