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響腦子還是迷迷糊糊的,微微張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就像一條脫了水的魚,乾渴得幾乎發瘋。
唯一的水源來自於頭頂。
他努力抓住上方那個溫暖的身體,湊近過去。
然後又被狠狠的按住,就像是被漁夫擒住的獵物。
這條獵物卻並沒有什麼反抗的意思,反而張開雙唇,仰起脖子,溫順的接受著入侵。
就好像他一直渴望的那樣。
一陣迷離錯亂。
江城徽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人,把他狠狠的壓在底下,粗重的喘著氣。
旁邊一陣陣嘈雜的音樂聲和尖叫不停。
江城徽的臉深深埋在寧響蓬鬆柔軟的頭發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
懷裡的青年用力圈住他,身體微微顫抖著,鼻息輕微的落在他的胸口。
溫熱的氣流似乎能夠直接透胸而過,又融進了血脈裡。
剛剛才溫順一點的火焰,又一下子衝高。
“這地方不對,”江城徽暗啞的說,但是更緊的抱住他,低聲在寧響的耳朵邊上問,“你知不知道哪裡更合適?”
隻可惜,圓臉青年眼神迷亂,滿臉潮紅,除了哼哼唧唧的扭動著身體,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城徽長長的歎口氣,然後把青年放開,自己翻身坐了起來。
寧響依然愣愣的半靠在沙發上喘著粗氣,眼睛無神的跟著江城徽,一動不動。
即便如此,也充滿了吸引力。
江城徽艱難的調整了一下姿勢。
寧響終於微微動了一下手指,像是在尋摸著身邊的人,他的動作非常遲緩,眼睛依然還是霧蒙蒙一片。
他的唇有點腫,臉上紅成一片,一直紅到了領口下方。
這個人本來就白得像冷玉一樣,潮紅湧起,越發驚心動魄。
江城徽的眼神更深了。
寧響的胸口依然在劇烈的起伏著,但是手腳鬆軟的攤開,看上去溫順無比,又似乎在邀請著旁邊的人繼續探索。
江城徽低下頭,聲音裡帶著一點笑,依然沙啞得厲害:“你還想繼續嗎?”
寧響茫然不解的轉動了一下腦袋。
他好像並不太清楚自己在哪裡,又在做什麼。
**的音樂鼓點忽然響起來,振得他腦子一疼。
酒勁終於徹底退卻了。
寧響微微張開嘴,好像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臉上卻忽然一片慘白。
他剛才……做了些什麼?
寧響的腦子還昏得厲害,眼睛也看不清楚,隻能缺氧一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濁的空氣,混雜著酒氣和檀木香的空氣湧進肺部,卻更加焦灼。
他剛才做了什麼?!
寧響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做夢,卻隻記得剛才一時衝動,對著江城徽重重的親了上去。
然後又發生了什麼,他的腦子裡卻隻剩下混沌一片。
好像是更激烈的擁抱和親吻,又好像,自己被一下子推開了。
按照常理推斷,後麵那個記憶才是真實可能發生的事情。
寧響的雙手雙腿僵硬的慢慢回縮,像蝦米一樣蜷著,然後才坐起來。
他的臉卻始終藏在陰影底下,不敢往江城徽那邊看。
他不知道,江城徽始終一言不發的盯著他看,雙腿又換了一個姿勢。
寧響依然低著頭,用很輕的聲音說:“對不起……我好像喝醉了。”
其實,他應該用更輕鬆的方式說的,就像是每一個醉鬼胡鬨過後那樣。
但是他心裡有點悶,又心驚膽戰,實在輕鬆不起來。
邊上的江城徽依然沒有說話。
寧響也不敢抬頭去看他的臉。
下一刻,寧響的手臂忽然被邊上人抓住,然後一扯,天昏地轉。
等到寧響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江城徽的懷裡。
“但是我沒有醉。”那人在他耳朵邊上低聲說。
寧響的腦子還在響,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且,我已經想這麼做很久了。”江城徽在他耳朵邊上歎息。
然後,寧響重新被深深的吻住。
這是一個非常清醒的,激烈交纏的吻。
寧響再一次忘記了呼吸,全身僵硬著,可憐兮兮的被再一次按在了沙發上。
但是這一回,他努力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江城徽的臉。
江城徽的大手卻忽然遮住了寧響的眼睛,然後繼續。
一直到把懷裡的人親得微微顫抖起來,江城徽才停下來,他依然壓在寧響身上一動不動,臉也緊緊的挨著寧響的側臉。
過了很久,等到兩個人的呼吸終於恢複正常了,江城徽才咬著
牙說:“我沒醉,而且不道歉。”
寧響依然渾身僵硬,一動不動。
就連呼吸聲,好像也一下子靜了下去。
江城徽也跟著屏住了呼吸。
他嘴上雖然厲害,其實心裡依然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