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交際,寧老爺子很早以前就買了一艘豪華遊艇,不過他自己不怎麼喜歡出海,一般都是把船停在港口邊上,定時養護,很少使用。
寧響前幾年無聊,去那艘船上玩過一次,不過老爺子不允許他隨意出海,住了幾天寧響就覺得無聊,把那艘大玩具拋諸腦後了。
他對船上其他都沒什麼印象了,唯一記憶深刻的,就是從不遠處的港口不時傳來的尖銳響聲,似乎是集裝箱貨輪或者是什麼設備發出的聲音,攪得他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寧響迅速把這個信息告訴了隊長。
不一會兒,那邊就得到證實,寧遠今天剛被放出來,確實就直接往遊艇上去了。
“這家夥會開遊艇,”寧響說,“剛成年他就考了遊艇駕照,老爺子直接把船鑰匙送給了他當禮物,說是他出去留學,也方便和同學交往。”
而老爺子當時對寧響的態度是,反正這小子拿到遊艇也隻會花天酒地,還不如老老實實呆在岸上的好。
為了這事寧響還酸了好久。
“港務局那邊說寧遠已經遞交了出海申請,還買了大量的飲用水和食物,他應該是早就計劃好了準備跑。”隊長那邊也很快得到更詳細的消息。
“我爸呢?在不在船上?”寧響問。
“不確定,公司的人說他下午接到一個電話就出去了,大約是去見寧遠。”反正之後,就沒有人再見到過老爺子了。
“天真的老頭子。”寧響忍不住擰起了眉,心裡也漸漸升起不妙的預感。
寧響跟著隊長一行人,迅速趕往碼頭。
他沒有開那輛不頂事的小跑車,轉而坐在隊長的車上,旁邊是身高腿長,明豔大氣的小姐姐。
一上車,這個小姐姐就直直的盯著寧響看。
寧響不明所以,對著她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等下還要靠這些專業人士解救老頭子,他當然不敢隨便得罪。
小姐姐嘖了一聲,直接問:“怎麼江城徽沒跟你一起過來?”
寧響眨眨眼,解釋道:“他還有事,我怕他分心沒告訴他。”
小姐姐又是一嘖:“膩膩歪歪的。”
???
雖說他和江城徽的關係確實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但是寧響
真沒覺得剛才那句話有半點膩歪勁。
邊上另一個同樣身高腿長的精瘦男人笑起來,對寧響說:“彆介意,這是我們隊上的一枝花,什麼都好,就是最近情路不順,所以看到彆人談戀愛就發酸。”
一枝花毫不猶豫的狠狠擰了一下那個男人,又假笑的說:“現在正事要緊,少說七七八八的事情。”
她緊接著問老爺子和寧遠的情況。
寧響也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聽著聽著,一枝花微微皺起眉:“你們家老頭還真有點偏心。”
寧響咧咧嘴,沒接話。
“不過都這樣,家裡要是太偏心,反而容易養廢小孩,”小姐姐甩了甩及耳的短發,“我底下也有兩個弟弟,都是廢物。”
她的話題實在有點犀利,寧響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接。
“放心吧,隻要你爸還活著,我們肯定幫你把他救出來,”一枝花拍著寧響的肩膀安慰道,“讓你堂堂正正擠兌你爸去,就跟我現在一樣。”
……寧響隻能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類似的經曆,一枝花對寧響的態度也軟化了,再也不是那副橫豎都看不順眼的樣子,甚至還不時安慰寧響幾句,還說起她家自己的事情,顯然對偏心這種事情十分的同仇敵愾。
這位臉雖然看上去秀秀氣氣的,但手裡力氣很大,說到氣憤的地方,隨手一擰就把手上的易拉罐給碾爆了。
她這一手叫寧響嚇了一跳,馬上想起上回在老宅子見到的蒙麵小姐姐。
這兩個十有□□就是一個人。
寧響感激的對這個女特警笑了笑,但心裡還是沉甸甸的。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寧老爺子還活著沒。
雖然老家夥偏心又糊塗,時不時心軟犯蠢,但是畢竟他是寧響的父親,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寧響甚至已經開始祈禱寧遠僅存的一點良心發現了。
他依然完全弄不懂寧遠究竟想做什麼。
就算逃到公海上去,難不成他就靠著一艘遊艇橫穿大洋?
就算逃出去,又能比在家裡過得舒服?
寧響其實早就知道,老爺子話雖然說得硬,其實心腸軟得不得了,隻要寧遠哀求幾句,他根本不可能真正剝奪寧遠的繼承權。
所以寧響一點
都不明白,寧遠究竟在發什麼瘋。
隊長的大車很快就開到了港口,因為擔心打草驚蛇,遠遠停了下來。
寧響隱約看到還停在港口的白色遊艇。
這是一艘挺大的遊艇,據說花了老爺子大幾千萬,船身很寬,甲板上有三層,下頭有兩層,一共三十幾間艙室。
這時候,在冰冷的海風裡,這艘自從買回來就沒怎麼用過的大船正安靜的在海浪裡起伏,甲板上一個人都沒有。
那股子不詳的預感也更加清晰了。
就在這時候,寧響的手機又響了,依然顯示的是老爺子的手機號碼。
他馬上接通了電話。
寧遠的聲音裡那股子瘋狂勁卻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鬆又愉快的態度。
“你還挺聰明的,”他對寧響說,“就是不太孝順,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要了老爺子的命?”
寧響馬上說:“你至少讓我聽聽老頭的聲音,證明他還活著。”
寧遠笑:“那不行,老頭子已經睡著了,我灌了他好幾顆安眠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