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想莊成說的話,下意識搖搖頭:“沒什麼。”
虞故崢俯視著戚魚的眼睛,一頓,瞥了眼莊成,神色勾帶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
莊成也不知道哪來的錯覺,被看得不由一虛,忙一五一十重複了遍。
戚魚回過神,虞故崢已經隨手遞過來一台平板,道:
“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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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坐落在半山的山莊彆墅卻燈火通明。
下了車,戚魚跟在虞故崢旁邊,後麵莊成和幾人也跟隨其後。
就在三個小時前,出機場後,一行人在酒店稍作休息,就坐車上山,來到這片有名的富豪區。
今晚山莊裡在辦一個派對,外麵的停機坪上停滿了賓客的超跑和其他豪車。而山莊的主人不是彆人,就是那位富豪。
虞故崢受邀進彆墅。戚魚遠遠就能聽見歡呼和笑談聲,環視一圈,半露天庭院裡有不少在碰杯交談的男女,男人西裝革履,而女人卻姿態各異,在不到十度的室外穿著露背禮裙。
無邊泳池旁邊,甚至還有穿比基尼的。
戚魚身上還是一件乳白色的毛呢外套,她微微埋頭,鼻尖蹭了下毛衣領,頓時覺得有點冷。
山莊內更熱鬨。
大廳燈火輝煌,裝潢奢靡。有男人從人群中撥開過來,一副主人姿態,上下打量虞故崢一眼,笑著與他握了握手。
眼前的外國男人看上去年紀很大,眼珠渾藍,鬢角連著絡腮胡都是灰白色,然而身材卻精壯,看起來保養得很好。應該是以利亞。
虞故崢與以利亞淺聊幾句,要上樓,讓另外幾人一起,又側過眸對莊成道:“莊成,你跟著她。”
“好的。”莊成頷首。
戚魚看向虞故崢。
“可以吃東西,不準喝酒。”虞故崢仍用的中文,略一沉吟,又平靜添一句,“水也不準。”
“……”
戚魚乖乖點頭,想了下,還是有點茫然。
莊成也用中文解釋:“可能會有藥。”
像這種派對的酒水裡可能會攙些彆的什麼,通常是為了助興。
其實戚魚在來之前已經吃過晚飯了,不用吃什麼。莊成替她在大廳一角找到沙發座,就在旁邊候著,時不時接一個電話,處理點工作的事。
戚魚的手機辦了當地網卡,此刻顯示收到微信消息。
喬文文:【寶貝明天約電影不?】
戚魚:【我不在市內,這幾天應該都沒有時間了。】
喬文文:【哦哦哦!你已經和大佬在澳洲了嗎】
戚魚:【嗯】
喬文文:【現在那邊該十點多了吧?我打擾了打擾了】
戚魚指尖在鍵盤上稍停:【沒有打擾】
喬文文:【早說!!!】
下一秒,喬文文發來某款手遊的遊戲邀請。
一局遊戲的時間,大廳內忽然人聲喧嘩,比之前更熱鬨。
“外麵下雨了。”莊成看著遠處湧進來的人群。
外麵驟然下起暴雨,派對散了一半。大半賓客都提前離開,有部分人上樓住下,還有一部分仍在大廳裡攀談**。
大約一個小時,虞故崢帶著一行人下樓,看樣子已經談得差不多。
“莊成,你送他們回去。”虞故崢還與以利亞有些剩下的事要聊,吩咐莊成一句,接道,“你也一起。”
後半句是對戚魚說的。
莊成剛應下,發現虞故崢神情沉靜,容色似乎不興。
剛才樓上談判的幾個交鋒,莊成全程接收進程,知道勝利偏向他們這一方,虞總不至於不快。
電光火石間,莊成恍然,用中文低聲問:“您是胃病犯了嗎?”
戚魚收手機的動作突然頓了下。
“不要緊。”虞故崢神色很淡。
“我想跟您一起回去。”
聞言,虞故崢垂眸看著戚魚。
戚魚抬頭問:“他們坐一輛車,我應該擠不下,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嗎?”
“……”
對視片刻,虞故崢不緊不慢留下一句:“在房間裡等我。”
以利亞給戚魚準備了一間客房,讓傭人帶她去暫時休息。莊成正要帶另一撥人走,卻被叫住了。
“莊叔叔。”戚魚走到一半就回頭小跑下樓,細喘著氣問,“您剛才說虞先生他……什麼胃病?”
莊成微詫。
“虞總的胃幾年前動過手術,其實這兩年已經養好了,就是偶爾太累會犯,估計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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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有一麵很大的落地窗,山莊建在半山臨海,從窗外望去就是無垠的海。
外麵暴雨越下越大,室內卻溫暖通明,但戚魚根本沒有心思看房間裡豪華奢費的裝潢。
又等一個多小時,那邊談話總算結束。
以利亞叫司機送兩人下山。
車內後座,戚魚偏頭看向旁邊闔眸的虞故崢,抿了下唇,忍不住小聲問:“您是不是很難受?”
即便戚魚閱曆不足,也知道生活常識,胃病疼起來要人命。虞故崢卻看著容色沉靜無波瀾。
但能感覺得出他氣壓迫人,眉眼淡出幾分倦怠。
話音剛落,忽然來電響起,莊成打來電話報備。虞故崢出聲幾句,聲音低醇從容,聽上去沒有任何異樣。
掛完,微微皺了眉。
既快又細微的一下。可戚魚捕捉到了,感覺心忽然被針尖細小地戳了一道。
“……車裡有沒有胃藥?”戚魚用英文問了句司機,對方搖頭,又問虞故崢,“您帶了嗎?”
虞故崢終於抬眼,側眸看戚魚。男人的五官輪廓極為英雋華美,完美得像一尊神。
半晌,虞故崢微微笑了:“沒有。”
“……”
靠近一點,戚魚似乎聞到很淡的酒味。
“你怎麼還喝酒?”戚魚語速比往常要急,顧不上了,忍不住蹙起眉尖。
虞故崢稍眯了眼眸。
片刻,他笑意加深,像是帶了點興味,低緩問:“不能喝麼。”
戚魚眼眸清亮,直截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