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事也就想想,不敢,也根本惹不起。
好在戚甜說虞故崢對他這個訂婚妻不上心,常海才放心關幾天。
兩人正要開雜物間的鎖進去,戚甜手機響了,到旁邊去接電話。
常海一個人開進去,不到兩分鐘後又急匆匆趕出來。
戚甜恰好掛斷通話,臉色難看:“我媽打電話來問我……”
“人逃了!”
戚甜一愣:“什麼?”
“戚魚逃了!”常海揚聲吼。
雜物間裡的椅子邊散落著被解開的麻繩,窗戶還向外開著,人八成是爬窗逃了。
常海趕緊衝下閣樓,底下偌大的車間裡停著十數輛超跑,但人少,今晚在車間的也就五六個人,還包括兩個剛剛奉命綁戚魚過來的小弟。
一聽戚魚跑了,所有人開車出去找,打著遠光燈,一圈圈繞著附近搜人。
附近是空曠的平地,改裝廠外有一大片試速跑道,這附近都是低矮的廠子,大路上基本沒車,戚魚跑也跑不遠。
可將近四十分鐘過去,一無所獲,連常海都自己開車出去搜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麵色不善。
常海臉色陰沉,戚甜更咬牙:“二樓也能讓她爬窗跑了?剛才你在房間裡不會多留一個人?!”
有人也插話:“海哥,她不是腳踝扭了嘛,能跑到哪去,反正她出事了跟我們也沒關係。”
對啊,腳踝扭了。
常海突然就想到二樓那扇窗外沒水管這種東西,戚魚要怎麼爬窗?要不就是真跳了,跳下去也半死摔殘,要不就是壓根沒跳——
“她他媽還藏在——”
話還沒說完,車間裡一聲跑車氣管的轟鳴,在廠子門口的幾人齊齊回頭,中央那輛冷銀色的科尼塞克亮起了燈,坐駕駛座裡的不就是戚魚嗎?!!
“操!關門!彆讓她開走了!”
車已經徑直朝著門這邊極速駛來。
有幾人反應迅速地拉下極寬的卷門,可快不過超跑速度,拉到一半,車擦著卷門的邊衝了出去,生生刮擦下車頂一大片漆。
常海罵了一句臟的,拔腿追出去。
沒開出幾十米,車卻陡然熄火,降速往外開了一段,開不動了。
“我他媽一定要殺了她——”
這輛科尼塞克是某老板送來改裝的寶貝車,光原裝就要大幾千萬,發動機還沒替換完畢,就被糟蹋成這樣。
常海真的火了,甭管戚魚是誰的女人,今天她彆想好過。
車內,戚魚再一次嘗試踩油門,卻毫無反應。她很快注意了眼後視鏡,身形高大的皮衣男陰沉著臉,已經帶幾人疾奔過來。
手腕疼,腳腕也疼,戚魚緊抿著唇又看了一眼,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攥得發白,心跳也快得驚人。
常海在敲車窗,盯著戚魚的眼睛像蛇。
“給老子出來,彆他媽逼我卸車門。”常海壓不住火,一聲暴斥,“快!!”
“你他媽聽——”
忽然遠處一聲鳴笛。
戚魚扭過頭,視線聚焦得有點茫然,看到朦朧細雨裡亮著燈的那輛賓利,一時以為自己看錯了。
常海也循聲看去,男人已經開車門下來,他一眼認出眼前的英雋男人,心裡咯噔一下,衝天的囂張氣焰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趕過來的戚甜剛巧也撞見這一幕,氣沒發作,臉色反倒刹那間煞白——
虞故崢?!
後麵一行人一看常海這樣,也往回退了幾步,都怵了。
“開門。”
戚魚見虞故崢徑直過來,容色疏淡,眸光落在她身上,這一刻竟然有種溫存的錯覺。
開了車門,戚魚愣愣想下車,腳剛伸出去一點,虞故崢低眸瞥了一眼,傾俯過身,自然將她打橫抱起,往賓利車走。
戚魚下意識攬住虞故崢的脖頸。
剛才她藏在雜物間的櫃子裡,手指不知道沾到哪裡,此刻黑色油汙混著一點血跡擦臟了虞故崢的襯衫。可戚魚沒想這麼多,還是不由得抱緊了。
臉上看不出來,但整個人還在細微地發抖。
“好了,沒事了。”
“……”
耳邊是虞故崢那一道低醇的嗓音,鼻間又嗅到那點淡淡的沉香味道,戚魚突然就鬆了緊繃的情緒,仰起臉對視兩秒,手指也揪緊了對方雪白的襯衣領口。
戚魚終於忍不住,眼淚簌簌往下掉,哽咽著小聲道:“……疼。”
莊成開了車門,虞故崢將戚魚抱進後座,垂眸看著她片刻,像是縱容又像安撫,出聲接話:
“以後不讓你疼。”
虞故崢好像,是在哄她。
司機忙給戚魚遞來毯子,虞故崢又詢問幾句,讓司機留下照顧。
那邊戚甜嚇得一動都不敢動,虞故崢卻已經關了車門,向這邊過來。
“虞,虞先生……”
虞故崢瞥一眼旁邊想解釋的常海,言簡意賅:“帶她過來。”
這時候常海已經沒心思管那輛科尼塞克,他眼裡全是驚疑和恐慌,虞故崢一副要秋後算賬的樣子,戚甜不是說他不在意戚魚?這他媽哪門子像不上心的樣子?!
虞故崢讓常海帶著戚甜進車間,他就本能地攥了她的手臂帶過去,而戚甜也傻了,還真怔怔地讓常海拉著。
車間裡,幾個小弟麵麵相覷,看這架勢,虞故崢好像還打算上樓。
上樓前,虞故崢略略掃一眼數輛車和呆立的那幾人,仍是波瀾不驚的神色,但能感覺出來興致不高。
“莊成,你去處理。”虞故崢道,“人來之前,車也處理掉。”
常海剛帶著戚甜上閣樓,突然底下一陣砸碎玻璃的巨響,他猝然回頭。
虞故崢帶來的那個助理正在打電話,而幾個小弟收了錢,在砸車。
常海心裡罵了句操,罵給戚甜也罵給自己。
那輛科尼塞克的老板他惹不起,虞故崢他更惹不起,媽的,戚甜這次害慘他了。
“虞先生,我也沒把小魚怎麼樣,她那些傷不是我弄的。”戚甜跟著虞故崢往儘頭走,發現是要去那間雜物間,一下就慌了,“我本來,本來隻是想讓她在這裡留兩天,沒想真把她怎麼樣……”
戚甜想掙紮,卻被常海大力扯住了。
來到雜物間。
戚甜是真的慌了,她以為這事的解決結果頂多隻是訓幾句話,現在看來還不止。她掙不開常海的動作,眼眶慢慢紅了。
可虞故崢似乎並不在意。
戚甜惶然和男人對視上,那張臉矜貴是真矜貴,氣質光華也從容,但話出口淡著冷意,竟像是有細微不耐:
“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