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一個您字出來,戚魚的目光頓住,沒有了下文。
虞故崢摘了手指上的婚戒。
“我不是你的長輩。不會填補你父母的空缺。”虞故崢複又托起戚魚的手腕,將戒指與金牌一並交給她,音色低沉醇鬱,道,“以後,我不再教你處事,不會給你倚賴。”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異常冷情的,可語氣卻格外低緩,戚魚不由循著往上看,和虞故崢那一雙桃花眼對上。
交予東西後,虞故崢反而毫無預兆地將她拉近了些,低斂了眼看她。
像在細致注視,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溫存與縱容。
戚魚一時沒反應過來,跟著一動未動,此刻這個仰腦袋看的角度,她的眼底全然倒映出他的輪廓。
片晌,虞故崢忽然笑了,鬆開動作。
“想清楚你看的是誰,要的什麼。”
虞故崢走了。
從戚魚發這一通脾氣,到虞故崢離開場館,整個過程發生不過十分鐘。
不久後還要參加閉幕式,館內的各國參賽選手也已經在撤離。遠處,發蒙看完全程的夏新宇和許圓相視一眼,見戚魚還在觀眾席下的角落杵著,總算找過來。
“親愛的,我們要去閉幕式了。”
“……嗯。”戚魚瞅這才回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小聲道,“好的。”
夏新宇抓了抓頭發:“學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
剛才戚魚砸那一下,引起的動靜不大,但注意到這邊的夏新宇和許圓人都震驚了。他們壓根沒想到戚小學妹居然還會生氣——說生氣也不像,因為兩人似乎沒吵架,大佬看起來也並沒有不快。
“對不起。”戚魚重新戴上獎牌,想到什麼,轉過杏眸認真道歉,“剛剛我扔的時候,沒有想太多。”
“啊?”
許圓一愣,順著看到戚魚脖子上的獎牌,笑道:“哎呀,沒事。”
“對你手沒事就成。”夏新宇好心幫倒忙,立即尷尬調動氣氛,“你可是咱隊的主代碼手,手金貴著呢。”
戚魚還是搖搖頭:“對不起。”
說話間,帶隊教練陳春銘拿來他們賽前上交的手機,原封不動還給三人。
方才的話茬一下揭過,話題逐漸轉到回國的慶功聚餐上。
“到時候我請客。”陳春銘眉開眼笑,拍拍夏新宇的肩,“走吧。”
去閉幕式的路上,戚魚垂下睫毛,摸到手心那一枚男士戒指。
剛才虞故崢說的那些話,還在腦海裡慢慢播放。
戚魚兀自鑽了三個月的蝸牛殼,再次見到人,宣泄完情緒後,忽然就從悶鈍的狀態裡跳了出來。
虞故崢說的那些話是在推開她。
摘下戒指給她,也就說明,以後兩個人就不再是訂婚的關係了。
界限分明,進退得當,既清醒,又理智。
戚魚輕輕碰了碰戒指。
可有那麼一個對視的瞬間,她卻覺得。
他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