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夫君……”高氏母子三人見狀頓時不顧一切的朝長孫晟撲了過去,圍在長孫晟床邊的幾個族人被這陡然的變故駭得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幾步,離床邊最近的長孫安業則被撲過來的長孫無忌一把撞開。
“二兄,你,你竟生生氣死了父親!”撲到長孫晟身邊的長孫無忌探得父親鼻中再無半點氣息,一時隻覺心頭的憤怒幾若要炸開胸膛,他陡然抬頭,雙目赤紅如火般朝長孫安業瞪了過去。
““你,你胡說……”向來沒把高氏母子幾人放在眼裡的長孫安業被長孫無忌這一瞪,腳下竟不由自主的連退了三步,他滿臉驚懼的開口辯道。
華夏王朝,向來以仁孝治正下,當朝也不例外(咳咳,具體上位的皇帝是否真仁孝另當彆論。)剛才長孫晟因他一句話而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就這麼去了,即便長孫安業認為父親偏心,心頭頗有怨言,卻也絕沒有害死父親的膽子,更何況剛才這一切都發生在此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時間隻覺精神大亂,竟是再無半分平日裡麵對高氏母子的那份趾高氣揚的氣勢。
“我胡說?若不是你,父親怎會這般輕易就……”長孫無忌聞聲愈發的憤怒,瞪著長孫安業的雙目幾若要噴出火來,腦子裡本就一團糊漿的長孫安業被長孫無忌這麼一逼,隻覺呼吸微微一滯,足下再次退了一步,微張著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四堂弟,非我幫著安業堂兄說話,實在四堂弟你的指責有些過了,安業堂兄說話語氣不好,氣著了三堂叔確實有錯,可三堂叔之所以會這般……說到底是他的生命已到了極限,今日能清醒這麼一會,多半是回光反照,即便沒有安業堂兄在,待三堂叔交待完自己想交待的事,他也熬不過這一關。”三房長孫寬的兒子長孫昭見狀前踏一步,站出來接過了話頭。
“你胡說……”長孫無忌勃然大怒,他豁然轉身,瞧他那樣子似乎準備立即撲過去和堂兄打一架,其心他心裡未嘗不知父親身體的情況,可父親隻要一天沒斷氣,他心裡好歹有個盼頭,如今卻當著自己的麵,眼睜睜瞧著父親被二兄一句話給活活氣死,這口氣他如何咽下得去。
“輔機,哥哥。”長孫姑娘和高氏同時出手一把將他拽住,並滿臉不讚同的朝他望了過去。
“哥哥,父親已去,咱們彆在他床前爭吵,擾了他的安寧。”長孫姑娘拽住哥哥之後,用力吸了口氣,強行將心頭澎湃的悲傷壓住,抬目看著自家兄長道了一句。
“還是二妹妹懂道理,再說了,關於堂叔病逝一事的過失底在誰身上,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楚,安業堂兄來洛陽不過幾日,除了今日頂撞了三堂叔一回外,其它幾次可從沒有說過半句忤逆的話,三堂叔生病的這段時日,在他身邊照顧的人一直是嬸母和四堂兄還有二妹妹……”長孫昭聞聲微微頓了一頓,再次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