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安業提供的那份財產清單連長孫愷這個族叔祖都看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更彆提與這此事息息相關的高氏母子以及長孫晟幾個庶出兒子的心情了,這些人中,尤以高氏的麵色最為難看,高氏嫁入長孫府十七年來,留給眾人的印像一向是溫婉恭良、平和謙讓的,可她此刻卻被手上這張清單給氣得麵色潮紅,雙手發抖。
無它,長孫安業提供的財產清單中把高氏所有的嫁妝都列了進去,並將其中許多一看就是女子嫁妝之物的物件列到長孫安業母親的嫁妝之列,嫁妝一事,一般情況,若當事人還在,其它人很少會知道具體有哪些物件,當事人不在了,隻有繼承這些財產的人才會知道具體有哪些東西。
可高氏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長孫安業不知用了何種手段將她的嫁妝查得一清二楚不說,還把這些東西都充到了將軍府的公產裡,不能充公的就算到他母親的嫁妝裡,即便高氏是個泥人性子,也忍不了這口氣。
“阿娘,彆生氣。”離她不遠的長孫姑娘眼見母親忍不住就要發飆,立即悄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母親的手掌,朝她遞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安業,我想問上一句,你確定你手上這份財產清單都是咱們府中的公產以及你母親的嫁妝?”高氏被女兒小手這麼一握,終慢慢從憤怒中醒過神來,她微吸了口氣,目中揚起一片鋒銳,靜靜的盯著長孫安業句。
高氏嫁入長孫府這麼多年來,對長孫晟前麵所前的幾個子女一向極為寬容,即便長孫安業夫婦一直找她的麻煩,她也從未正麵給過他們臉色看,如今日這般,用如此鋒利的目光和語氣與孫安業說話還是頭一遭。
長孫安業被高氏這麼一盯,心頭莫明一虛,可他這些年來跋扈慣了,高氏這個繼母麵對他的時候,大多情況都選擇退讓和隱忍,今日的強硬雖讓他有些發虛,可更多的是讓他感到惱羞成惱,但見他雙眉一豎,就待開口。
卻在這時候,三房的長孫寬先他一步開口將話頭接了過去:“二弟媳,這些年來將軍府的後宅一直是你在打理,家裡具體有哪些家業你最清楚,安業夫妻是晚輩,他們統計家產的時候許有些失誤亦在所難免,二弟媳若覺得哪些不妥的地方指出來即可,正好大家都在,當著大家的麵,把它理清楚,再讓大家幫著做個見證,對你們所有人都比較公平,我相信安業對此不會有任何意見,安業,你說對不對?”
長孫寬是成了精的人物,一看手中的清單,再瞧著高氏的麵色就明白了問題所在,將高氏嫁妝充公這一項絕不是他三房的主意,他三房如今位高權重,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即便和二房有宿怨,想看著二房衰敗下去,卻也絕不會慫恿長孫安業去乾霸占繼母嫁妝的齷蹉事。
長孫安業和繼母不合,父親過世後,隻要找到合適的理由和借口將高氏母子幾人趕出府去,雖會給人留下一定話柄,卻不至於獲罪,但他若當真想無所顧忌的霸占高氏的嫁妝,此事一旦被捅出去,除了會被人戮脊梁骨之外,還會被朝庭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