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在小菜館,為謹防將軍一隻狗待在家自閉,索性就帶了過來。
紀虞恍然,看著據說因為幫忙逮捕罪犯受傷的威武大狗,紀虞毫不猶豫給它加了餐。
於是所有來小菜館的食客都看到小菜館迎來了第二隻狗子,一隻威猛沉穩大型犬。
但讓紀虞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每個人誇將軍的同時都會順便恭喜他脫離渣狗,迎來新生活?
直到前美食榜第三名飯店主廚抵達芒果星,發來正式挑戰邀約,紀虞才丟掉這個莫名煩惱。
作為第九星係極少數a級廚師之一,鬥尓提一如他的姓一樣,從踏入美食界那一刻起就充滿了戰鬥**。
在學校和同學比,畢業後和同行比,第九星係差不多級彆廚師都被他挑戰過。
眼看鬥尓提的視線看向了其他星係,大家剛鬆一口氣,橫空冒出來一個紀虞,還恰好不好的將鬥尓提的菜館踩到了下麵,接下來的事就顯而易見了。
紀虞在去比賽的飛車上被葉宜科普了前情提要,他恍然:“所以我恰好撞他槍口上了?”
葉宜:“老師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明明是他撞到你槍口上了!”
紀虞默默吃了一顆糖,自覺這兩個都沒什麼差彆。
比起美食大賽時他孤零零一個人,今天除了幾個小徒弟幫他當助手,還有莫萊德隨行當保鏢。
還有食客興致勃勃說要給紀虞當後援隊(雖然紀虞懷疑他們是想蹭吃蹭喝)
也得承認今天他鳥槍換炮,占據了東道主優勢。
但當抵達比賽地點,紀虞推門而入卻被看到的一切改變了想法。
他今天的對手抱胸站在比賽台,雙位數的徒弟穿著廚師服順著左右兩邊依次排開,之前見過的熱多加就站在尾巴的位置。
每個人胸前都掛著廚師級彆徽章,襯得什麼都沒有的他們仿佛渣渣。
旁邊數十種食材依次擺開,還有三位第九星係知名美食家作為評委,周圍數十張給觀眾準備的椅子。
紀虞環視一周重新看向鬥尓提,所以不是他以為的私人小比賽?
葉宜懊惱道:“失策了,早知道讓群裡人都來!”
紀虞將插在兜裡的手拿出來:“沒事,人多不代表力量就大。”
原本經過美食大賽曆練,他對任何比賽都沒了興趣。
現在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被這架勢激得來了點興趣,就是不知道比什麼?
紀虞帶著個位數的團隊朝內走去,路過時除了幾個食客熱情和他打招呼,其他數十位觀眾也不知道是鬥尓提哪裡找來的。
紀虞一步步走到鬥尓提麵前,抬頭正準備說話,鬥尓提雙手抱胸:“紀虞?”
紀虞學著他的架勢:“鬥尓提?”
身材壯碩堪比三個紀虞的鬥尓提被他神來一出弄得一愣,很快恢複道:“既然我們是來比賽,那就廢話都彆說,直接進入正題怎麼樣。”
紀虞:“好。”
看了看不遠處三位美食家,鬥尓提沉聲:“為了公平起見,這次比賽就以兩家菜館招牌菜作為比賽項目如何?”
以招牌菜對招牌菜,堵上各自飯店的聲譽,誰勝誰負最明顯不過。
哪知紀虞道:“抱歉,這可能不行。”
鬥尓提皺眉:“你有什麼意見嗎?”
葉宜道:“鬥尓提主廚你大概不知道,我們菜館的招牌菜不定。”
鬥尓提皺眉:“什麼意思?”
葉宜解釋道:“每個月我們有一天是菜係大餐,不分種類也不限菜係,那一天就是我們的招牌菜。”
“對對,上次的全魚宴特彆好吃,老板下個月做什麼啊。”觀眾席傳來食客應和聲。
鬥尓提看紀虞的眼神有所變化,本以為小魚私房菜就是靠虛擬星網衝上來,但這堪稱天馬行空的所謂每月一日菜對廚師挑戰性更大。
唯有做菜的人極其自信,才敢設這樣的招牌。
難道華夏菜係除了18號又多了一個妖孽?
他站直身體:“那我們就換一個方式,讓評委抽取食材。”
紀虞乾脆頷首:“行!”
三位評委商議一番,坐在左側那位站起身來,隨機抽取了一樣食材。
大廳內,上百人灼灼看著閃爍光屏,直到一隻和人差不多大的雞出現,觀眾席一下響起懊惱聲。
“怎麼是這個?”
亞多答雞正因為大肉質粗糙不好吃,本以為他們今天來能混一頓飯,哪知遇到了這個!
這邊大家歎氣聲一片,比賽台,紀虞和鬥尓提也皺起了眉。
不過沒關係,總能找到辦法處理。
食材已經規定,又不像正規比賽需要廢話,兩人視線相互一碰,很快走到各自操作台,卷起袖子就進入正式比賽。
兩隻大得出奇的雞被扛進來,鬥尓提與紀虞如出一轍打量著這隻打得讓人頭疼的雞。
思考了片刻,紀虞果斷選擇了分開處理。
掃過幾個小徒弟:“先拔毛處理掉內臟,雞皮要留著。”
而前邊,鬥尓提那雙位數的徒弟也開始了熱火朝天的食材處理。
兩位主廚分彆戳開光屏,確定下待會兒要做的菜肴。
這隻雞這麼大做一道菜明顯太浪費,味道口感也不能最大化。
紀虞摸了摸下巴,確定好菜單,單手一捏住刀柄,快且狠剁下一隻雞腿,將雞腿、翅膀、雞胸肉幾個最好的部分剔出來,骨頭直接扔進鍋裡熬湯。
吩咐小徒弟隨時盯著這鍋雞湯,紀虞將堪比手臂粗雞腿切出二分之一,確定了今天的第一道菜。
花雕醉雞。
紀虞正忙得熱火朝天,而與此同時一艘星船低調抵達星港。
傅雲解抬眼往下,芒果星的一切都如此熟悉,讓他唇角輕輕上揚。
心情正好,旁邊傳來伊切驚訝聲:“握草,奧瑪斯你看,旁邊那艘星船是這個月才出的最新款吧,還是私人定製款,芒果星的人真有錢。”
傅雲解抬眼看去,一眼看到他花大價錢買的星船,此時正在星港裡吃灰。
伊切嘖嘖驚歎道:“據說這款星船現在價格飆升特彆高,也不知道是哪個土豪這麼快都買到手,真是人傻錢多速……”
最後那個字還沒說出口,就承受了來自上司冷冽視線。
伊切打了個寒戰,雖不明所以但求生欲十足,忙道:“老大,這星船一看就很浮誇,哪裡比得上我們的低調奢侈有內涵。”
傅浮誇人傻錢多上將,他麵無表情大步朝前走。
伊切忙不迭跟上,忙和奧瑪斯使眼色,無聲:“我又沒說錯,發生什麼了。”
有幸知道一切真相的奧瑪斯,遞給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大步朝前走:“上將,我們聯係莫萊德來接嗎?”
“不。”傅雲解看著遠處隱隱若現的草莓市:“直接過去。”
芒果星的綠化向來很好,城市與綠植融為一體,讓第一次來的伊切讚歎不已。
傅雲解充耳不聞,略過周圍所有景色,視線一直落在前方。
但當飛船落在酸棗街,他看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建築卻突然站住不動,欣長身影在陽光投影下莫名清冷。
奧瑪斯欲言又止:“上將要不然我先去?”
“不。”傅雲解抬頭:“一起。”
越往街道裡麵走,之前的記憶就越深刻,讓他閉著眼都能走過去。
紀虞帶著他走過這條街去逛街,前邊是他與紀虞第一次相見的地方,再拐彎是熱鬨依舊的小魚私房菜。
但在拐外的那一刻他步伐一頓,冷靜將準備好的借口全都過一遍,確認沒有任何漏洞後抬眼看奧瑪斯。
奧瑪斯立刻秒懂,挽住傅雲解胳膊,熱情問:“上將,您看這行嗎?”
傅雲解看著他扶五百歲老人的姿勢,沒好氣提醒:“我隻是精神力受損,不是老得走不了,收起你那浮誇的演技。”
奧瑪斯訕訕鬆手,他其實覺得自己演技蠻好,但他不敢提。
眼看上將大步朝前,他連忙跟上,卻見上將步伐突地一頓,抬眼看著前方,突然不走了。
發生了什麼?
奧瑪斯伸長了脖子一看,隻見人潮洶湧的小魚私房菜外,一隻威武的大型犬正在曬太陽。
大概是發現了他們,慢慢坐起了身體,冷靜而警惕看過來。
這沒問題啊。
奧瑪斯提心吊膽又不解,直到伊切說:“這家菜館的狗厲害啊,一看就經過正規訓練。”
菜館養的狗?
沐浴著芒果星溫暖陽光,他卻仿佛置身於寒冬臘月,抖著嘴唇抬起頭,隻見上將麵無表情看著前方,果然不對頭!
奧瑪斯內心呐喊,回來才幾天,紀虞就心有彆狗了嗎?!
那他們上將怎麼辦?
一想到上將竟被狗取代,他不知道為何有點心酸又有點心情複雜。
冷靜想上將又不是寵物,紀虞養狗很正常。但轉念又想,上將好歹與紀虞相處幾個月,居然這麼容易就被代替,真是……
上將現在一定很心酸吧。
正思考如何安慰上將,傅雲解深沉眸底卷起風暴又快速按捺。
新的狗?
他目視前方,帶著烈烈氣勢長腿朝前一邁,他倒要看看這隻狗比他好到哪裡去?!
仗著身高優勢,傅上將一鼓作氣走到門口,正要與這隻大型犬來個正麵交鋒,周圍一連串抗議聲響起。
“哥們兒,看到旁邊的字沒,按號就餐徑直插隊。”
傅雲解眉頭緊皺,向來隻有他給人分號,什麼時候輪到他排隊。
正嗤之以鼻,就通過玻璃看到了自己現在的臉。
還沒進私房菜大門,傅上將就遭遇了雙重打擊,沉默兩秒大步轉身排後。
“這才對嘛。”身旁的食客熱心一笑,打量了三人好奇道:“你們看起來不像芒果星本地的吧,慕名前來品嘗的?”
傅雲解看著小菜館,仿佛想穿透這扇門看到熟悉的後院還有那帶給無數溫馨的房子,以及人。
見上將不想說話,奧瑪斯笑容爽朗道:“對,我們在星網上看到推薦,特意來嘗嘗傳說特彆好吃的華夏菜。”
食客雙眼一亮道:“告訴你們,我敢肯定除了18號,就這家菜館華夏菜最正宗。特彆是老板做的菜,那滋味真是無法形容。不過可惜自從老板收了徒弟後,下廚機會就不多了,否則你們真該嘗嘗那滋味。”
傅雲解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在輕輕上揚。
奧瑪斯:“不知道怎麼才有機會品嘗到老板做的菜?”
食客搖頭道:“那可就難了,每天就那麼幾個號,不過其他廚師做的菜也不錯,第一次品嘗華夏菜的話值得一試。啊,對了。”
食客不好意思道:“你們家有追星的小女生嗎?”
奧瑪斯莫名其妙:“沒有,怎麼了?”
食客雙眼亮起來,輕咳一聲:“說來也不好意思,我女朋友特彆喜歡傅上將。前些天那條項鏈不是被傅上將帶火了嗎?”
奧瑪斯眼皮一跳,伊切臉色也跟著一變。
糟糕!
上將現在最煩人說的就是項鏈。
傅雲解唇邊笑意逐漸消失,食客還一無所覺:“紀老板據說認識薩卡族高層,一口氣搞了好幾百條項鏈回來當禮物,據說回來那天見者有份,之後要的人太多,老板索性規定了消費滿十萬就作為小禮物給一條。”
!!!
奧瑪斯倒吸口氣,都不敢去看上將現在的表情。
感受著上將散發的冷氣,他心臟抖地拔涼,欲哭無淚想。
厲害啊厲害,不愧是紀虞,居然抓著上將軟肋直接來了三連擊!
還一次比一次狠,刺激得他都想拔腿往星港跑。
才第一天都這樣,他仿佛預料到了接下來的情況。
食客還在說:“我一個人不是消費不了那麼多嗎,就問問你們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拚單,我可以按照市價支付項鏈費用,現在外麵代購價格多少我就給多少,絕對不讓你們吃虧。”
奧瑪斯心肝抖得都扭曲了,生怕上將一個怒意衝天將這裡給拆了。
哪知出乎他意料,上將輕笑了一聲:“好。”
奧瑪斯脊背竄起一股涼氣,與伊切眼神交彙。
不對勁!
上將是這樣大方的人嗎?
就見上將隨口問:“門邊那隻狗是菜館的嗎?”
食客正激動,聞言看了眼:“是吧,來了好幾天,下午準時在門外曬太陽。”
傅雲解眸色一沉,難以言喻的心情交織。
才多久,就那麼迫不及待找其他狗嗎?
傅上將沉著臉,心情卻酸澀交織。
食客接著道:“據說叫將軍,是一隻因公負傷的軍犬。”
傅雲解濃密睫毛唰地睜開:“你說它叫什麼?”
食客:“將軍啊,這名字夠霸氣吧。”
仿佛柳暗花明春暖花開般,傅上將愉悅且矜持頷首:“不錯!”
這個好心情保持到排了快一個小時才到門口,哪怕得知紀虞不在菜館正在比賽。也隻是詢問了目的地就乾脆轉身。
飛車一路朝著比賽地點疾馳而去,抵達目的地,傅雲解跳下飛車大步朝大廳走去。
當站在門外,大廳內上百人,他的眼裡卻隻剩下那一道身影。
一身白色廚師服,露出半截修長的手臂,單手持鍋輕輕一顛。
神色鄭重注意力彙在菜肴,纖瘦的脊背繃成一張蓄勢待發的弓。
他前所未有感覺到,這裡就是紀虞展示一切的舞台。
換了個角度,也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著他比賽。
傅雲解的心砰地跳動,站在原地看著紀虞,冷冽清寒的眼底有溫柔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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