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小狗通體是純黑的釉質,大約隻有成年男人兩個大拇指大小,握在手心裡正好合適。不知處於什麼樣的心理,葉夏對這隻陶瓷小狗越看越喜愛,有空沒空便拿出來把玩,甚至連上班都會放到口袋裡帶著,當然這件事他沒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送他小狗的敖湛。
“師兄,昨晚睡得好嗎?”
想到這個人,葉夏就在研究院門口遇上了他。
敖小師弟看他的眸光依然亮亮的,渾身洋溢著青春朝氣和衝勁,這份獨屬於年輕人的朝氣和衝勁,又被他專注的溫柔包裹,行成一種獨特的、溫暖人心的氣質。
葉夏想起了那個匹配對象,昨天晚上對方發來了誠懇道歉的信息,並且小心翼翼地向他提出了下次見麵的邀約。葉夏答應了,並非因為想和對方繼續發展下去,反而因為見識到了對方的家世,覺得兩人可能並不合適,所以決定再見麵時和對方說清楚,以免耽誤了對方。
“師兄,在想什麼?”敖湛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葉夏回神,拍開他的手,說道:“彆擋路,要遲到了。”
“哦。”人高馬大的敖湛立刻乖乖跟著他身後進了樓,跟個聽話的大狗似的。
踏上台階的葉夏覺得自己簡直有病,為什麼最近看什麼都能聯想到狗?
忙碌了一整天,傍晚時葉夏被敖湛拉去吃飯,看著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葉夏忽然想到了昨天在珍饈閣吃得食不知味的那頓飯,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果然是這個味道。
“師兄,這個好吃嗎?”敖湛在旁邊殷勤地問。
葉夏咽下嘴裡的菜,裝作不經意地問:“這是從珍饈閣定的菜嗎?”
“哎?師兄你去過那裡啊?”敖湛竊喜,又忍不住隱隱炫耀,“那家餐廳是我和朋友合開的,師兄下次去就報我的名字,讓他們給你免單。”
葉夏想起李金言當時說的話,有點好笑,搖了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吃完飯,葉夏還想繼續回去工作,想將之前住院拉下的事情做完,被敖湛阻止了。
“師兄,算我求你了,彆天天加班成嗎?”敖湛不由分說地奪過他手裡的東西放下,而後用強硬又略顯無賴的態度拉著人出門,說的卻是哄小孩兒的語氣,“明天我給你幫忙,保管幫你把拉下的時間都補上!你看成不成?”
換作以往葉夏最討厭彆人乾涉他的工作和生活,但在他被敖湛拉到走廊,掃見窗外冷清的路燈以及路燈照不見的幽暗角落時,昨天晚上那個跟著他上樓的東西猝不及防地出現在腦海中。
葉夏喉頭滑動,順勢被敖湛拉走了。
見師兄這麼聽話就跟自己走,敖湛鬆了一口氣,拉著他上了車,關上車門開車一氣嗬成,直接將人送到了小區門口。
雖然已經漸近中秋時節,繁華的京城依然炎熱如同一個大籠屜。
葉夏的目光不受控製地移向昨天那家便宜店門口的燈箱,不過今天那裡什麼也沒有,葉夏吐了口氣,解開安全帶下車,“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不要開快車。”
敖湛看了一眼小區,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葉夏走進小區,進入電梯到達十九樓,一路平安。到了家門口,他一邊從衣兜裡掏鑰匙,一邊克製不住地偏頭去看安全通道的門。
那門今天關得好好的,葉夏正要鬆一口氣,就見那門吱呀一聲,再次緩緩打開了。
葉夏嚇得手上一哆嗦,鑰匙再次掉在地上,發出叮啷脆響。
“哥哥,你回來了?”安全門後探出一個肥胖的身影,是葉夏母親與情人李金言所生的私生子李均宇。
葉夏猛地鬆了一口氣,隨即沒由來的煩躁占領心神,撿起鑰匙打開門,略顯冷淡地反問:“你來乾什麼。”
李均宇蹬蹬從安全門走過來,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趴著他的門框探頭往屋裡看,“哥哥,你的房子真大啊,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