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這次氣大發了, 連一向不將私人情緒帶入工作中的原則都被他打破,看到敖湛跟沒瞧見似的。
敖湛各種伏小做低,研究院的人都在笑話他,說他這哄師兄跟哄媳婦兒似的,就差沒當眾拿個鍵盤出來跪著認錯了。
郎教授給學生授完課回來, 正好瞧見兩人間氣氛緊繃, 又見葉夏臉拉得老長,想起他之前說要把敖湛還給自己帶,本來他還沒當回事, 這會兒一想, 這兩人之間難道真的產生了什麼不可化解的矛盾了?
他歎了口氣,衝敖湛喊道:“敖湛啊,你過來一下, 有點事兒跟你說。”
敖湛正好聲好氣地哄著葉夏, 想晚上去吃外婆做的飯,順帶還想去蹭他的床睡, 這邊人還沒哄好呢, 就聽到教授的召喚, 趕緊對葉夏說:“師兄, 你等著我啊,我去看看教授有什麼事, 你等我回來啊。”等我回來接茬兒哄啊!
葉夏臉板得嚴絲合縫的, 瞧著特彆難哄, 其實內芯兒早就跟外殼不是一個樣兒了。
眼角餘光瞅著敖湛從他跟前兒跑開, 葉夏輕哼了一聲,猶豫了一下,轉身去了陳列室。
陳列室最近越來越熱鬨了,雖然以前是不是真的熱鬨他也不知道,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似乎打從古董們知道他能聽懂它們說的話之後,它們的話嘮模式便全麵開啟了,什麼都聊一整天不帶閒的。
葉夏剛走進去,就有古董特八卦地問:“葉博士葉博士,你是怎麼訓練的啊?把那小狼狗馴得這麼聽話,好羨慕啊!是不是有什麼絕招啊?”
“你一個金器,羨慕個屁啊,難不成你學會了還能去找個對象調|教不成?”毫不留情吐槽的是一幅字畫,泛黃的宣紙上勾勒著一位身材曼妙瘦弱的女子,它說話的聲音也如那畫中女子般柔美動人,就是說的內容一點也不動人。
“人家羨慕嘛……”
葉夏被那件瞧起來五大三粗一看就特彆暴發戶的金器一句“人家”給雷得不輕,不是他歧視,是真心覺得這倆……古董的性子應該換一換。
意識到自己想到了奇怪的地方,葉夏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我還想再問一下,你們以前有聽說過像小狼……像敖湛那樣天生就自帶強大力量的人類嗎?他們、他們是怎麼樣的?”
……
“教授,您找我有事兒啊?”敖湛推開郎教授辦公室的門,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邊坐下,整個人看起來自信又從容,一點也不似在葉夏跟前兒那般狗腿。
於是郎教授越發覺得這兩人的矛盾估計不是一天兩天了。葉夏是他一手帶起來的,他自然知道這孩子雖然性格彆扭了一點,冷淡了一點,但絕對不是會故意為難人的那種人,反而是他那嫉惡如仇的脾氣,最看不慣的就是有人仗勢欺人。但敖湛肯定不了解這一點啊,估計他還以為葉夏對他冷淡就是想故意為難他呢,但是這個年輕人為了學業,隻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耐著性子在葉夏麵前伏小做低,而偏偏葉夏又最看不慣這種溜須拍馬的行為……
於是如此惡性循環,這兩人的關係能好才是怪了!
不得不說郎教授能享有現在的地位,他的高智商功不可沒,而他的腦補能力真是一點也不給他的高智商丟臉!
“教授?”敖湛坐下後,瞧見教授一臉悲天憫人地發起了呆,十分莫名。
郎教授回過神,心懷愧疚地瞧了他一眼,聲音柔和地說道:“小湛啊,你跟著你師兄也有一段時間了,你師兄要忙的事挺多,估計顧不上你,要不你以後還是跟著我吧?”
敖·妻奴·葉夏的忠實狗腿子·湛一聽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十分著急,難道師兄這次真生氣了,跟他來真的了???
他著急地問郎教授:“教授,這是您自己的想法嗎?”
郎教授心說葉夏徒兒啊,你看你都把你師弟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一聽說可以脫離你的魔掌興奮得都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啦!
他越發親切地對在葉夏跟前“受苦受難”多時的敖湛說:“當然不是,我是和你師兄認真商量過的,不得不說你師兄雖然性格冷淡了點,但是對你的學習情況了解得很透徹,跟我分析了很多,看得出來他對你的事非常的上心,還說怕你跟著他會耽誤了你,所以我們認真討論過之後,一致決定這樣安排是最好的,對你和他都好……”
郎教授為了給自己的好徒弟安一個愛護師弟的好人設,什麼好話都往自家徒弟身上扯,誇得相當的真情實感,都快把敖湛給說哭了。
敖湛是真要哭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前段時間還黏黏呼呼地天天要抱著他的肉……身體睡覺,怎麼事情才解決不過幾天,這人就下床不認人了?!
郎教授還在給好徒弟草人設,對麵的敖湛已經控製不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動作過大甚至差點把椅子帶翻。
郎教授還以為他是因為終於要擺脫那個惡魔師兄激動得都控製不住情緒了,心裡又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正要為了愛徒做最後的努力,就聽到他說:“教授!我還是想跟著師兄!請您收回提意吧,至於師兄那邊我會去做他的思想工作的,那就這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