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0
但暫且放過了這個問題,並不意味著警報就此解除,吉爾伽美什把玩著小姑娘的長發,冷不丁一針見血,將話題直切紅心。
“所以,‘死柄木弔’和‘敵聯盟’又是怎麼回事?雅彌忒。”
他可沒有忘記,向來無害得好像被人打了都不會還手的國之意誌,在剛剛過去沒多久的夜裡,一舉暴走,造成了那樣誇張的結果。
蘭陵王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呢。
目光落在模樣狼狽的從者身上,彌生呼吸一窒,抬手就要為其治療。
可她道歉的話才說出口了一半,那位少年卻已經單膝跪下,用行動製止了她。
“沒有攔下死柄木弔,也未能及時喚醒吾主,讓您陷入那種情境中……竟還誇下海口要成為您之利劍。長恭……慚愧。”
一隻手抵在屈起的右膝上,蘭陵王垂首,握住劍鞘的指尖用力得微微發顫,聲音很低。
“請您責罰。”
然而他的手在下一秒,忽然被另外一隻手所覆蓋。
純粹的魔力自肌膚相連的部分,如涓涓細流湧入靈子塑造出的軀殼,傷痕的邊沿處開始泛起幽幽的藍光,隨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恢複如初。
蘭陵王錯愕地抬起頭來,正撞入彌生沁著笑意的眼睛。
“——那就罰長恭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去為我帶來勝利吧?我的劍。”
恩奇都卻聽出了那言語之下隱藏的信息。
他微微蹙起眉:“雅彌忒?”
“嗯。這次是我一個人的戰爭。就算是吉爾和小恩,也不可以插手哦?”
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彌生細聲細氣地提出請求,可再沒了平日裡軟乎乎的口吻。
從未見過的強硬姿態,好像每一個字,都是死死壓抑在心底已久的,擲地有聲,如磐石不可轉移,開弓便絕不回頭。
可話到最後,她又偏偏彎起了眉眼,神情中滿是信賴,仿佛是小姑娘在同人撒嬌。
“……拜托啦。”
讓所有會對她心軟的人無法拒絕。
而那兩位都屬於這一類。
可烏魯克的王高居黃金座之上,居高臨下地俯視,紅色蛇瞳中晦澀難明,叫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何情緒。
“雅彌忒,”他淡淡道,“向本王承諾。”
吉爾伽美什並沒有說要她承諾什麼。彌生看著他的眼睛,看了片刻,笑容漸漸抹平,轉為鄭重。
她輕聲開口:“吉爾,我承諾過,這一次……不會讓你再孤單地死去。‘雅彌忒’永遠與烏魯克、與你同在。”
雙手搭在黃金座的扶手上,吉爾伽美什微閉上眼睛,如同一座被工匠細細雕琢的完美石像。過了良久,他微不可見地一頷首,算是同意。
“教你的東西,彆再忘了。”
說完,吉爾伽美什起身,大邁步離去。恩奇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沉默著不說話的彌生,也還是跟著離開。
擦肩而過的時候,神代最強兵器隻是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微微笑著送上祝福:“武運昌盛,雅彌忒。我們就在這裡等你。”
宮殿裡隻剩下了彌生、蘭陵王,與終於能夠正常呼吸,但不好的預感如烏雲蓋頂襲來的相澤消太。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太想聽你接下來的發言。可顯而易見地是,你不會讓我拒絕。”
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鬆弛下來,相澤消太歎了口氣,放鬆下僵硬的肌肉,往後靠在宮殿的石柱上,言語中頗有幾分看透紅塵,自暴自棄的意味。
“所以——這次你又想給我招攬什麼新的麻煩?青木彌生。”
彌生沒有說話,還是那種愧疚、歉意但絕不更改的眼神,安靜地凝視著她這位從各種意義來說,都很倒黴的老師。
相澤消太品出了點意思。
他一愣,腰杆一直、站了起來,神情忽然變得嚴肅凝重,口吻都是不敢置信的:“你該不會——”
“是。我希望這件事情,雄英和警方不要乾涉,由我全權處理。”
彌生雙手纏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相澤消太,語氣柔軟卻堅持:“真的很抱歉,相澤老師。請放心,我一定會把小勝安全地帶回來的!”
被信息量衝擊到麵無表情的相澤消太:“這件事我不能做主,也付不起這個責任。如果你要交涉,我至少也必須通報給根津校長。”
但注意到彌生愈發歉意的眼神,他冷不丁靈光一閃,舌頭踩了個急刹車,漂移般強行切了話題。
“——如果我這麼說,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