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如今她離了婚,說真的也沒地方可去。
回薑家嗎?
原主從小跟爺奶長大,同薑家父母的關係不那麼親密,她如果結婚又離婚,讓薑家父母麵上無光,十有八九不會歡迎她去家裡。
乾脆自己過?
那麼問題又來了。她現在是農村戶口,同顧連珹離婚以後也是農村戶口,還是隻能待在第六生產隊。
到時候不僅同顧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尷尬,她還要遭受鄉親們的指指點點,而且村裡人大多排外,她就是那個外人,乾點什麼都不好遮掩。
至於去城裡找工作當工人,要是城裡有那麼多工作,每年隊裡也就沒有一批又一批的知青住進西邊的土房子裡了。
所以想來想去,竟然還是留在顧家最好?
也算是順便幫原主繼續她同爺奶的約定,薑糖不無臉大的想,其實她就是想尋個方便而已。
顧連珹聲音沉悶,“為什麼?”他知道薑糖不喜歡自己,也知道自己性子不討喜,所以為什麼薑糖第一次答應同他結婚,現在即便同知青有了意還不願意離婚?
薑糖輕咳一聲,挺直腰板。
——她一般忽悠人說假話的時候就喜歡讓自己看起來十分有底氣。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薑糖輕蹙眉頭,看著顧連珹仰頭充滿疑惑的眼神,擺出一臉‘你怎麼能這樣呢’的表情,“我為什麼要同你離婚?”
“顧連珹同誌,難道我薑糖在你眼裡就是那種嫌貧愛富,不能同甘苦共患難的人嗎?”
顧連珹嘴角輕微抽搐,在心裡問道:請問難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嗎?
薑糖從顧連珹的微表情中讀出這句話的意思,她話語停頓一瞬,繼而拔高聲音給自己的瞎編亂造增添氣勢:
“顧連珹同誌,我們二人結為誌同道合的革命夥伴已有三月,這段時間是我薑糖同誌對你顧連珹同誌的考核。”
顧連珹大眼疑惑:考核?
“是的,考核!”薑糖重重點頭,“經過這段時間的考核,我對結果非常滿意!至少目前非常滿意,我覺得短期內,我非常願意同顧連珹同誌繼續這段革命友誼!”
她給原主那些行為找補的同時,也給自己留條後路,等到高考或者改革開放之後,這小小的生產大隊可就絆不住自己的。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她想去哪裡去哪裡!
說完,薑糖又重新恢複垂頭認錯的姿勢。
顧連珹……他到底沒信了薑糖這番忽悠人的話。
他是腿殘了又不是眼瞎了,真真假假還是能分出來的。
而眼前這個薑糖,他覺得,不是。
眼神不是,說話的語氣不是,經常做的小習慣也不是。
原來的薑糖看他們,眼睛裡滿是嫌棄厭惡看不起。這個薑糖雖然麵上竭力偽裝,但她的眼神騙不了人。
兩人說話的語氣、斷句的方式都不一樣,他曾在部隊受過這方麵的訓練,所以對此十分敏感。
“嗯。”顧連珹輕輕應下,隻要這個薑糖沒有壞心思,幫著她遮掩也可以。
而且他還能再觀察觀察以便能確認自己的判斷。
說到底,從一個薑糖,變成另一個薑糖這種事,怎麼想也太過駭人聽聞。
但一個人的性子,可能在一天之內變化這麼多嗎?
顧連珹將兩件事做了個比較,發現可能性不相上下。
薑糖快速抬眼瞅了顧連珹一眼,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皮也半闔著,看不到也就猜不到他在想什麼。
那麼‘嗯’是什麼意思?
顧連珹是信了還是沒信?
她是過了還是沒過?
薑糖沉溺思考,沒注意顧連珹已經抬起頭盯著自己看,她聽到對方清冷的嗓音冷不丁回神,剛好對上顧連珹探究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薑糖:危!
薑糖:第一次見麵就掉馬,大概是史上最快掉馬女主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