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要說?”薑糖問顧連珹。
顧連珹矜持點頭,“有。”
薑糖:那你倒是說啊?
在薑糖‘你要是還不說那我就走了’的眼神逼迫下,顧連珹開口道:“我腿好了。”
薑糖:……???!!!
她身子後仰,看向桌下顧連珹坐在輪椅上的腿,又抬頭看顧連珹,見他微笑點頭,薑糖驚恐地看向堂屋門外,一臉‘要麼是我在做夢要麼是你在做夢’的表情。
薑糖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地、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他:
“是不是這幾天雨太大,你腦子進水了?”
顧連珹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他覺得薑糖很不禮貌。
薑糖看他瞬間變化的表情,心道誰說這人整天拉著臉冷冰冰的,瞧這麵部表情的豐富程度,心裡咋想的簡直不要太好猜。
“你伸手。”薑糖說。
顧連珹不明所以,但還是在薑糖的注視下,緩緩抬手放在桌子上。他就見,薑糖也伸出手來,湊近了自己胳膊,拇指、食指、中指三指鬆鬆捏在一起,然後掐住一塊肉狠狠擰了一下,最後一臉無辜問他:“疼嗎?”
顧連珹表情扭曲一瞬,嘴角抽搐。
你讓我擰一下,你看疼不疼?
薑糖收回手,輕輕拍了拍道:“疼就對了。”
“感覺到疼,那就不是白日做夢。娘說醫生說的,你這腿差不多一輩子就這樣了。”
顧連珹恍然大悟,他說呢,薑糖聽見他腿好了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原來薑糖是誤會了。
“不是右腿,是左腿。”顧連珹解釋道。
薑糖抿了口溫水,眨眨眼睛,“有區彆嗎?”
“左腿,是崴了腳。”顧連珹左腳點地驅使輪椅後退,在薑糖能看到的地方抬了抬腿,“右腿才是傷。”
薑糖一拍額頭,她把這事給忘了。
“你這左腿,是去後院拔菜的時候摔得吧?”薑糖問。
顧連珹:“……是。”完了,本來是想分享喜悅心情的,這下完全沒有了。
說完這個字,他垂了垂眼睛,單腳跳去門邊,從門後拿出了兩根拐杖,一瘸一拐的回了東屋。
背影顯得很是挫敗沮喪。
薑糖簡直一頭霧水,左腿好了又不是右腿好了,搞得她以為吃了幾頓魚他就能跑能跳了,嚇得差點奪門而出。
生機原液是很強大,但經過河水的稀釋、魚的吸收和代謝、自然溢散,烹飪之後再等被人體吸收,效用就非常微小了。
而且顧連珹看起來似乎也不愛吃魚,除了前幾天的酸菜魚多夾了幾筷子,後麵的魚湯就不太願意喝了。
隻是沒想到治好了他的左腳的崴傷的骨折。
按照療程來看,等這幾十條魚陸陸續續吃完,再用一段時間吸收,想必顧連珹右腿的傷勢也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之後服用一段時間的普通藥物,顧連珹就應該能站起來,之後也不會複發。
“小五小六,去後院拿筐子,我們去山上挖筍采蘑菇!”薑糖拍桌而起,反正她都把‘藥’搬回家了,顧連珹的腿傷遲早會痊愈,這些不需要她操心,她就負責吃吃喝喝睡大覺。
話音剛落,兩個人影從東屋衝出來,跑到薑糖身前。
鞋子踩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噠噠噠’的聲音。
薑糖視線下移,到雙胞胎的腳下,“你們腳上穿的什麼?”
“木鞋!”小五握著拳頭,抬腳踩了踩鞋子,又是‘噠噠’兩聲。
薑糖驚奇地睜大眼睛,這就是這個年代的涼鞋吧,底下是塊木板,用草繩在上麵穿幾根草帶。
小六解釋,“布鞋容易臟,容易被山上的石子樹枝刮破,我們都是穿草鞋上去的。”
“家裡有多的嗎?”薑糖也挺想試試的,她沒去過山上,不知道那裡麵是個什麼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才下過雨肯定遍地泥濘,布鞋踩上去根本就不能要了。
行動不方便是一個,回家還要拿去洗。
她看這個木鞋就挺方便,臟了舀水衝一衝就乾淨了,還涼快。
小六點頭,“有的,我去給大嫂拿!”說著,轉身蹬蹬蹬跑去東屋。
“四姐,二姐的木鞋還在嗎?大嫂要穿!”小六小心推開門,見小雙胞胎正在睡覺,小聲問顧連敏。
“在,我去給你拿。”顧連敏翻身下炕,去櫃子最下層翻找。
找到鞋子給小六,顧連敏囑咐道:“看時間差不多就回來,彆在山上玩瘋了。”
“知道了,四姐,你真的不一起去嗎?”小六問她。
顧連敏看了眼屋外,最後還是搖搖頭,“我就不去了。”她還得看孩子。
“去吧。”顧連敏剛說完,顧連珹的聲音就響起來,他拄著拐杖進屋,“我過來看孩子,你們記得早點回來。”
小雙胞胎這裡不能沒人看著,晌午做飯還需要一個人,家裡最少留兩個。
但顧連珹想著,小敏很久都沒怎麼出去了,好不容易他腿腳恢複能自己行動,就不需要小敏一直在家裡。
顧連敏有些遲疑,薑糖見小六半天沒回去,帶小五過來,聽見這話也說:“去吧,我沒去過山上,得需要個熟悉的人帶路。再說萬一碰到好東西,得多點人拿才行。”
顧連敏:能有啥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