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連珹抬頭,眼神迷茫,“為什麼要加水?”
薑糖微微睜大眼睛,“可最後糖包不是那種溏心的嗎?”不加水怎麼變成溏心的?
“直接包進去就變成那樣了。”
顧連珹的語氣中充滿疑惑,他的話聽在薑糖的耳朵裡翻譯過來就是:啊這,還有誰不知道嗎?
薑糖:……你不能指望一個從小就在外麵買飯大學畢業以後全靠外賣和泡麵的人懂這些高深莫測的東西。
而且她關注的美食博主裡,也實在沒有哪個專門做過糖包特輯的。
“咳,我隻是建議,你按照自己的理解來就好。”薑糖說完,灰溜溜轉身,夾著尾巴去四角桌旁坐下。
薑糖覺得自己比較適合‘做’大菜,像這種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她就不湊熱鬨了。
“不能加水,但可以放彆的東西。”顧連珹見薑糖趴在桌子上,表情鬱悶,像被狠狠打擊過一樣,太可憐了。
薑糖轉了轉腦袋,下巴支在胳膊上,看著顧連珹問:“可以嗎?”
薑糖今天紮的是馬尾,這具身體的營養可能不大好,頭發細碎泛黃,動作的時候極易滑落。
透過薑糖額前垂落的碎發,顧連珹對上那雙好看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翹,嬌俏卻又豔麗。而此時卻隨著主人的心情,變得無精打采。
顧連珹輕輕點頭,“可以。”話音落下,他見那雙眼睛瞬間亮起來,眼眸彎彎,含著笑意。
顧連珹連忙彆過頭去,感覺到耳根發燙,胸腔裡的心臟砰砰直跳。
薑糖轉了轉眼珠,“那我想加奶糖!”她見說完後顧連珹沒應聲,伸手敲了敲桌子,“顧連珹?”
“啊,嗯,可以加。”顧連珹回過神來,揉麵揉得更用力,同時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發燒了,還是中暑了?
“那我去拿!”薑糖像陣風一樣衝出廚房,門口正好趕上顧連敏提著鐵壺回來,她連忙躲開,對著薑糖的背影問:“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啊?”
“我去拿奶糖!”薑糖的聲音隨著風刮進顧連敏的耳朵裡。
顧連敏:“……”她進廚房問她大哥,納悶問道:“這不是快吃晌午飯了嗎,大嫂怎麼想起來吃奶糖了?”
“奶糖要放進糖包裡。”顧連珹解釋。
顧連敏:(⊙o⊙?)城裡人都這麼會吃嗎?
不過,雖然聽起來像那種一定會被爹娘扔棍子的做法,但她真的有點期待怎麼回事?
薑糖抓了一把六七個奶糖,想了想又抓了一把放進兜裡,然後快速跑回廚房,激動地問:“我們是一個糖包放倆,還是就一個?”
顧連珹抬頭,仿佛看到薑糖臉上寫著左邊一個‘兩’右邊一個‘個’,合起來的意思就是兩個。
“兩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薑糖把兜裡的糖倒在桌子上,從旁邊拿了一個碗,邊哼著歌,邊一顆一顆仔細剝開來。
咚一聲,是糖撞在碗底的聲音,聽得顧連敏心疼得臉都皺起來了。
那可是奶糖,大幾塊錢一斤呢!
一塊也得幾毛錢!
一個糖包裡麵還要放兩顆!
顧連敏頭暈乎乎的,她發誓,如果薑糖真的在糖包裡放了兩顆奶糖,她絕對……要吃!
薑糖把十幾顆糖剝好,放到顧連珹手邊,“一共十三顆。”
顧連珹視線移過去,見到碗裡盛得滿滿當當的,冒了尖的那種。
“要不我做幾個放兩顆的捏成三角形,再做幾個放一顆的捏成月亮形狀,不然你看這些不夠分?”顧連珹真誠建議。
紅糖就已經很甜了,再加上奶糖,好吃是好吃,就是可能最後齁甜齁甜的。
“也行。”薑糖點頭。
糖包和饅頭做好,鍋裡的熱水也已經燒開,上鍋一蒸熟得很快。
接下來顧連珹又炒了個青菜,一個辣椒炒鹹菜,最後炒了個雞蛋,所有飯菜出鍋時,正好徐靜芳和顧連容下工回家。
“今兒晌午吃啥飯啊?”徐靜芳洗了把臉,直接去的堂屋,往飯桌上一看,“蒸糖包了啊!”
她愛吃甜的,外頭供銷社裡賣的點心吃起來沒什麼滋味,就愛擱家裡吃的糖包,放得紅糖足足的,吃起來也甜滋滋。
薑糖一看她這瞬間亮了的表情,就知道徐靜芳也愛吃甜的,她夾了一個三角糖包放進徐靜芳碗裡,道:“娘嘗嘗這個,絕對有驚喜!”
顧連敏也眼疾手快夾了兩個,一個給自己,一個給小六,小五還在屋裡看孩子,三角糖包隻有五個,誰先搶到誰就賺了。
顧連珹一看情況不對,在顧連容進屋之前,把剩下兩個一個夾進自己碗裡,一個夾進薑糖碗裡。
顧連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就見其它人碗裡都放著一個三角糖包,就他碗裡沒有。
而且,他伸著脖子往筐裡瞅了瞅,沒了?
“為什麼沒了?”他不死心的站起來看了看,確確實實……沒了三角的,隻有三個月亮形狀的,“這個月亮的也是糖包吧?”他眼神充滿怨念地看著顧連珹問。
顧連珹麵無表情點頭。
顧連容夾了一個放碗裡,但怎麼想怎麼不開心,彆人都是三角的,就他是月亮的,他能開心?
顧連敏捂嘴偷笑兩聲。
傻子,同樣是糖包,為啥還要做兩種形狀啊,肯定裡麵的芯不一樣唄!
看著碗裡的三角糖包,徐靜芳問:“有什麼驚喜啊?”難道糖刻意放多了?
薑糖不回答,而是笑著說:“娘你嘗一嘗就知道了,肯定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