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午飯的時間,顧連容成功和黃秘書混成了兄弟。
黃秘書提點顧連容,說練車從明天開始,其實今天下午就可以去運輸隊後院的場地試試,然後又給他推薦了幾個老司機。
張秀山從後廚伸出腦袋來,“黃秘書,我看黃叔最近不是不出車嘛,讓黃叔教唄。”
黃秘書撓了撓頭,“那我回去問問我爹。”他其實是想著避嫌來著。
但轉念一想,運輸隊這回招工新司機得進來五六個新人呢,都得先跟老司機跑上幾個月。他看了一圈還是覺得顧連容最好,有腦子又會來事,要是能跟他爹一起跑車,可比其他幾個省事太多。
等黃秘書離開,張秀山跟幾人道:“黃秘書的爹是運輸隊的老司機了,運輸隊常跑的幾條大線長線他都跑過。之前打探換工作那事,就是黃司機告訴我的,換了三頓紅燒肉。”自然不是白給的紅燒肉,而是紅燒肉的購買名額,黃司機得照舊拿錢來買。
他們這個國營飯店雖然偏了點,但因為張秀山手藝好,還是有不少不差錢的專程趕來吃上一頓的。其中的紅燒肉更是張秀山的拿手好菜,味道一絕,天天都是供不應求。
正好飯點過了,飯店也沒有新的客人過來,張秀山脫下廚師服問:“要不要去我家裡歇會兒?”
顧連容:“我就不了,我想去看看車。”他伸著脖子直往對麵的運輸隊瞅,就連腳的朝向都是運輸隊,可見其急切的心情。
顧勝利顯然也是一樣的意思。
張秀山詢問薑糖和顧連敏。
看顧連容他們都不去,薑糖覺得張秀山招呼她跟顧連敏倆人肯定也挺不自在的,乾脆道:“那就一起去看看車吧。”
顧連敏興致勃勃,點頭應聲。
就這麼著,幾個人又一起去了運輸隊。
黃秘書聽見聲響出來,正好現在也沒事做,帶著他們轉了轉運輸隊,才去的後院。
後院練車的地方有人在用。
運輸隊隻備了一輛快要淘汰的車給見習司機練車,現在正圍著不大的空地轉圈。但也不知道是因為車子太爛,還是司機的技術不過關,車子經常熄火驟停。
可能是見著黃秘書過來,車子停在一個地方,上麵的人開門下來。兩個人,一個留著板寸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年紀更大點的。
看到從駕駛位上下來的人的長相,顧連容一下子眼睛眯起來。
車上的兩人朝他們走過來,黃秘書下意識看了顧連容一眼,見顧連容表情如常,他鬆了口氣。
“黃秘書,你怎麼過來了?”年輕人同黃秘書熟稔的打招呼,說話的時候眼睛還不自覺的瞥向黃秘書一側的顧連容,眼神裡透著詢問。
黃秘書揚起假笑,“介紹一下,這是咱們運輸隊新來的司機,顧連容。”
年輕人瞳孔一縮,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
顧連容卻上前一步,笑著道:“我認識你,你是何叔叔的兒子吧。聽說你好像比我大兩歲,今年高中畢業。”
聽見這話,薑糖跟顧連敏對視一眼,頭瞥到一旁笑了。
這埋汰人的功夫,也不知道顧連容是跟誰學的。明明比顧連容大兩歲,顧連容卻早就畢業了一年,真是變著法兒的罵人蠢。
何向群眼神變了變,警惕的看著顧連容,一時有些摸不清顧連容的想法。他腦海閃過一係列猜測,最後裝作什麼都不知曉,扯了扯嘴角道:“你是?”
“我叫顧連容,何叔叔應該沒有提過,我爸以前是何叔叔的戰友。”顧連容笑道:“工作的事,還都是何叔叔幫我家盯著的。”
何向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尷尬的笑了笑,“是啊。我車練完了,家裡還等著吃飯,有時間再說。”他匆匆幾句,跟黃秘書和司機說了一聲就趕緊逃也似的離開,像是身後有老虎追著似的。
司機瞅了顧連容兩眼,跟黃秘書打了個招呼也跟著離開。
一直抖著肩膀的薑糖和顧連敏,見當事人都走了,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來。
黃秘書也笑了兩聲,他再不了解顧連容和何向群的具體情況,也多少能聽出來剛才顧連容話裡的埋汰。
再說,他早上才給顧連容辦手續,自然知道他是十六歲就高中畢業的,而何向群今年十九歲,聽說畢業的成績也是用了什麼手段才合格的。
而且何向群這工作怎麼來的,黃秘書知道前因後果比誰都清楚,自然看不上這種偷了彆人東西的小人。
這一比較,黃秘書在心裡搖頭,差距大著呢。
“我也沒注意,按理來說何向群是早就過來報道的,三天的練車時間早就過了。”黃秘書解釋了兩句,他看顧連容心性也不錯,以後在一個單位共事,當個朋友處著也成。
一般年輕人對上使了手段搶自己工作的人,不說當場動手翻臉也是有的,可顧連容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還三言兩語就讓對方心虛逃跑,這份本事不是誰都能有的。
至少換做他,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要是碰到和顧連容一樣的情況,他指定也是不甘心的。
“我爸是隊裡的司機,我多少也學過兩天車,不如我帶你上去試試?”黃秘書問顧連容。
顧連容忙不迭點頭,“那謝謝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