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糖明知故問:“娘,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薑國勝已經提前給她預防針了,無非就是為了原主爺奶留下來的存折。
薑父薑建民和薑母黃玉霞最看重的就是大兒子薑國平一家。薑國平接的是原主奶奶在紡織廠的工作,和同在紡織廠工會的孫曉菊結了婚,婚後生下三個兒女。
原主奶奶在紡織廠的工作是會計室的主任,但接了她工作的薑國平能力一般,測試都沒過,隻被分去了車間工作。
後來薑國平又找人把他弄去了廠房,管理出貨進貨。
黃玉霞瞅了瞅徐靜芳,大臉盤子上兩根眉毛皺著,欲言又止,她並不大想當著徐靜芳的麵說那件事。
一來現在薑糖跟徐靜芳是一家人,徐靜芳家裡正困難著,要是知道公婆給薑糖留了存折,保不準就不願意還回來了。
二來這事多少有些丟人,公婆不把錢留給閨女兒子,反倒越過他們兩家給了一個嫁出去的孫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當初為了這存折的事,黃玉霞心裡可恨死了薑糖的奶奶趙香芹。黃玉霞認為,就是趙香芹記恨當年的事情,才在公公旁邊吹耳朵風,所以硬是把存折給一個嫁出去的閨女也不願意給自家人。
這真是到死都不放過他們!
黃玉霞恨得牙根癢癢。
公婆一輩子的積蓄那可不老少呢,兩老又是手縫窄的,除了給薑糖這個孫女手闊點兒,她跟小姑子兩家的孩子可是沒沾過半點便宜。
三四十年的工資補貼,算下來那得大幾萬呐!
更彆說,她還知道公公私下裡做著小生意,那手裡麵的錢嘩嘩的。
可那多不老少的錢,最後全落到一個丫頭片子手裡,黃玉霞怎麼想怎麼不甘心。這才想了個辦法叫薑糖過來,打算跟她說明白。
“娘,我娘不是外人,你想說啥就說啥唄,還是什麼不能說出去的,怕我們捅咕到外麵嗎?”薑糖抱著徐靜芳的胳膊,不打算讓她離開。
徐靜芳拍拍薑糖的胳膊,“放心,娘不走。”
黃玉霞看到這好像親母女的倆人,狠狠皺了皺眉頭。她心裡有點不自在,但更在意的是,徐靜芳跟薑糖關係這麼好,會不會薑糖早就把公婆留下存折的事抖落給了徐靜芳呢?
黃玉霞並不知道的是,早在趙香芹不行的時候,就把存折的事說給了徐靜芳。在趙香芹看來,徐靜芳這個未來婆婆可比家裡這倆可靠多了。
既然如此,黃玉霞猶豫兩秒,乾脆直說:“薑糖,你是個嫁出去的閨女,按理來說是分不到咱家的遺產的。你爺奶心疼你,但你不能不識好歹不分四六,厚著臉皮占了你大哥的東西。你手上的存折,該還給咱家了。”
薑糖懶洋洋半睜開眼睛,看著黃玉霞,反問:“娘,你既然知道我是嫁出去的閨女,那你伸手找我要錢算怎麼回事?”
“還有,你也知道我爺奶心疼我才給我東西,那是爺奶給的,不是你給的,你有什麼資格說讓我還回去?”
“再說怎麼還,難道清明掃墓的時候把存折燒了?”
“再再說,你先前說東西是爺奶的,後麵又說是大哥的,你自己出爾反爾,話都說不清楚,你當跟你說話是做卷子呢?還得先理解一番題意?”
黃玉霞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著薑糖。
她早聽美彤說薑糖嘴皮子溜,但薑糖回回到了她跟前就跟鋸嘴的葫蘆似的,三句話問不出一個字來。
這回她算是見識到了。
“薑糖,我是你娘!”黃玉霞顫著手指著薑糖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來,最後隻能搬出輩分來壓人。
徐靜芳淡淡的眼神掃過去,“這不巧了麼,我也是糖糖的娘。”
黃玉霞:“……”
有人撐腰,薑糖挺了挺胸膛,重重點頭,“對,這是我娘!”
黃玉霞漲紅了一張臉,心裡罵道,果然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天生往外拐。
“你!”黃玉霞胸口劇烈起伏,對上這一對一個能打一個能說的母女組合,把她給氣的眼前一陣黑。黃玉霞咬了咬牙,狠下心道:“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你把你爺奶的存折給我,我把那個東西給你。”
薑糖擰眉,眼裡帶著不解。
什麼東西?
爺奶要是有東西留給原主,會通過薑建民和黃玉霞嗎?
“那是什麼東西?是爺奶留給我的?”薑糖不動聲色,決定先套一套話。
原主爺奶的存折,她是能不動就不動的,更不可能讓薑家這些人動。
黃玉霞見薑糖上鉤了,抬了抬下巴,“你先把存折給我,我再告訴你那東西是什麼。”
“那不用了。反正也不是爺奶留給我的,我不要。”薑糖靠在徐靜芳肩膀上,仰頭對她說:“娘,做人不能太貪心。我都拿了爺奶的一樣東西了,至於彆的,我就不能再拿了,您說對不對?”
徐靜芳輕輕點頭,“對。”
黃玉霞:“……”這一下把話聊死了。“不行!那是你爺奶留給你的!”黃玉霞心急之下,說禿嚕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