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大隊部還農具的隊員們路過門口,眼睛紛紛往這邊的精美五彩黑板報上瞟。
“嗬喲,這畫可怪好看的!”
“這字也好看,瞧著撇是撇捺是捺的。”
“廢話,誰寫字不是撇是撇捺是捺?”
“這全是連珹媳婦兒一個人畫的,可真能乾,果然是文化人!”
一群人圍在黑板報前,仔細或讀著或聽彆人讀著板報上的宣傳語,不時發出驚呼感歎聲。
等顧保國匆匆趕來,都得扒拉著人群往裡頭擠才能看到板報。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看過沒問題後,顧保國才讓薑糖離開。
板報的定稿,薑糖之前已經讓家裡人和顧保國三嬸子提出意見修改過,畫板報的時候,也是完全按照定稿來的,所以出現問題的概率不大。
那頭,陸方維拿著粉筆,等人群散開後,站在薑糖畫的黑板報前好一陣子。
直到喬明月姍姍來遲,抱著本子不停道歉,“不好意思啊陸方維同誌,本子被人亂動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
陸方維轉頭,“沒關係。大隊部今天是大隊長值班。”
喬明月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她翻開畫著黑板報的那一頁,同陸方維分工。
陸方維注意到她手指縫裡有汙泥,本子外沾了細碎的枯葉沫。
他眼神微動當做沒看到,誰還沒有個秘密呢?
另一邊薑糖和顧連珹到家門口,正好碰到從大隊南邊過來的顧連容,薑糖疑問,“老三,你繞遠從五隊那邊回來的?”
——六隊的南邊緊挨著五隊,而六隊直接去縣城的方向在東麵。
顧連容拍拍手上的泥土,搖頭道:“不是。勝利今天幫人搬東西劃到了腿,我陪他去南邊的衛生所拿藥。”
“傷得嚴不嚴重?”顧連珹問。
“不嚴重。要是嚴重我能讓他去衛生所拿藥?”顧連容摸著肚子。“咱今晚吃啥啊?是小敏做飯吧我記得。”
“知道你今天回來,叫小敏給你炒了方便麵。”顧連珹看了他一眼,快走兩步推開門,讓兩人先進去。
顧連容驚喜,“那可太好了!”
薑糖看老三這有炒麵萬事足的模樣,突然歎氣,也不知道這未來的首富口味為什麼這麼獨特?竟然喜歡吃方便麵?
奇哉怪哉?
他說他喜歡吃手擀麵,清湯隻加蔥花的那種薑糖都不會這麼難以接受。
首富&泡麵。
怎麼看怎麼詭異。
薑糖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工作太忙沒時間吃飯隻能泡麵填飽肚子。
嗯,就是這樣。
秋種忙完空閒了幾天,大隊喇叭開始吆喝分糧。
顧家隻有兩個人的工分,分到的糧食不多。
家裡又個個是能吃乾糧的,所以徐靜芳把一大半都換成了粗糧,餘下一小部分是細糧。
顧家的自留地在房子後邊偏西的位置,種的都是不怎麼需要費心照顧的紅薯土豆。
全家一起動員,不到兩天就挖回了家裡。
薑糖穿越以來,總算體驗了一把勞動人民的辛苦。
一轉眼天氣徹底變涼,幾個大隊商量著集合青壯年去山上打獵。
當然對外不是稱呼‘打獵’,這名頭多少也不好聽,隻說是山上的野豬該清理了,不然來年還是要下山拱莊稼的。
這可不是信口胡謅,今年不就有一個嗎?
公社那邊聽到消息儘快安排了人下來。
顧連珹作為曾經待過部隊的人,槍法不錯,被點名拿了一把土槍。
那天大清早的,薑糖感覺到被窩一涼,再扭頭,顧連珹已經在穿鞋了。
穿的還是薑糖做的兔皮鞋。
這麼多兔皮不好解釋,所以薑眠便在鞋子外又縫了一層舊衣服,打的補丁用的還是拚接撞色。
看著有一種詭異的時尚感。
當然在這個吃穿都要發愁的年代,這種詭異的時尚感便會被外人——除薑糖以外的人——樸實的當成補丁。
是那種實在找不到布料了,才不得不用碎布頭子和舊衣服縫補的補丁。
是貧窮最佳的代言。
薑糖看著顧連珹穿鞋,又戴上書桌上擺著的同樣使用了拚接撞色補丁兔皮手套。
就在顧連珹以為薑糖這麼長時間看著自己,想到接下來十來天的分彆,他以為薑糖多少會來點煽情的話時,突然聽到她剛睡醒時沙啞的聲音:
“顧連珹,一百五十斤肉你彆忘了。”
顧連珹:“……“好像誰還不是一百五十斤肉一樣?
“嗯,我知道。我也是一百五十斤肉,你是不是在囑咐我要注意安全?”顧連珹自己給自己找安慰。
薑糖眨了眨眼睛,突然笑出來,“你要這麼想也行。”
安全是肯定要注意的。
顧連珹咬牙切齒,突然彎腰,重重啃了一口薑糖微張的小嘴,“等我回來。”
薑糖吃痛的捂著嘴角,盯著顧連珹的背影,小聲道:“我反悔了,我要一百五十六斤肉!”
顧連珹的手停在門把上,聲音含著笑意,“一定!”
一百五十六斤,正好是他的體重。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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