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三年他都不能自由,蘇稚杳知道,到今天他都還沒有機會同邱姨和那群發小重聚,心裡肯定是記掛著的。
在他麵前,蘇稚杳嬌氣又愛鬨騰,但從不是無理取鬨:“我經常去邱姨那兒的,不用急著走,去都去了,就好好聚聚,而且……”
她乖聲乖氣地說:“我們以後單獨的機會多著呢,不差這一晚。”
這話讓人暖心,聽上去,她願意和他有很長很長的未來。
賀司嶼這一生親情淡薄,在遇見她之前,他沒想過要和誰共度餘生,他隻想自己一個人,但**的本質就是無法克製,比如現在,他想要身邊的女孩子,能一直在他的未來裡。
他眼底暖起絲絲溫情,靜靜望著她,突然輕聲說:“謝謝你。”
謝謝你願意留在我身邊。
哪怕危險不明。
“不要你謝。”蘇稚杳垂著腦袋,摸著二窈的毛發,不想他們之間門還要說客氣話。
氣氛莫名正經,她又突然不習慣了,仰起臉,含著小小的狡黠,衝他一笑:“本來也沒想和你單獨過……”
話落,她就抱著二窈溜走換衣服去了。
賀司嶼笑著看她跑遠。
還是那隻傲嬌的小狐狸,仿佛一切都沒變。
-
港區聖誕氛圍濃,車子開在街道,裝飾燈球的聖誕樹隨處可見,街上很鬨,都是過節的人,幾乎都戴聖誕帽或麋鹿發飾。
蘇稚杳卻無心欣賞外麵絢爛的夜景,她心思都在車子上,坐在副駕駛座,擠擠座椅,又摸摸中控和麵板,滿是新奇:“這台是LykanHypersport嗎?”
賀司嶼勁瘦的手搭在方向盤,鬆弛有度地操控著,聞言笑了下:“你還懂車?”
“速7裡被炸飛的那台呀,不過那台是紅的,你這台是黑的。”蘇稚杳說:“聽說全球隻限量七台,座椅是金線縫的,連燈都鑲鑽,一盞車燈價格都超過一台RollsRoyce了。”
她歪著腦袋,這邊瞧瞧那邊看看,又舒坦地往後靠進座椅裡,十分鐘意。
賀司嶼分心看她一眼:“喜歡?”
“喜歡啊,好帥!”蘇稚杳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
他笑:“現在它是你的了。”
蘇稚杳驚愣住,他語氣不在意得,仿佛隻是送了隻小玩具,蘇稚杳以為自己聽錯了,盯著男人輪廓利落的側臉良久,終於醒過神。
她蹙起眉:“賀司嶼你不能這樣。”
賀司嶼隨口問道:“怎麼了?”
蘇稚杳抿抿唇,她先前沒說,是因為還沉溺在重逢的情緒裡,不想提傷心事惹他心情低落,但現在,她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我都知道的。”蘇稚杳一本正經:“這三年克裡斯都在針對賀氏壟斷市場,賀氏許多資產周轉不過來,還賠進去幾百億,已經大不如前了。”
十字路口紅燈,車子停下。
賀司嶼回頭看她,就見女孩子鄭重對他說:“所以你不要再跟以前一樣胡亂揮霍了,哪有這麼貴的車子,說送就送的。”
他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蘇稚杳一雙水亮的眸子定定看住他:“破產了也沒關係,我可以養你的。”
賀司嶼輕抬眉骨,被她正兒八經的模樣惹得笑了。
“不要笑!”蘇稚杳微惱,沒什麼力道地打了下他胳膊:“我現在有自己的錢,還能立刻還你那四個億呢。”
賀司嶼眼底笑意愈發濃鬱,掌心壓到她發頂,揉了揉:“我們杳杳這麼厲害。”
蘇稚杳很輕哼了聲,手臂還挺驕傲地環抱到身前。
“那年,我爸爸把蘇氏五成的資產都轉到了我的名下,我全都投了賀氏的股票。”蘇稚杳小聲說,想要他知道,這三年她都有在默默支持他。
賀司嶼明白到她的心意,看她的眸光逐漸深濃,半是動容半是無奈,笑著歎口氣:“懂不懂對衝基金?當年賀氏在股市是高風險指標,全投進去,也不怕血本無虧。”
蘇稚杳輕輕道:“給你的,就不虧。”
隨後又覺自己這話過於矯情,溫吞著說:“總不能讓我投給羅西吧?”
賀司嶼目光望向前方,開過十字路口。
站在她個人的角度,如果是要理智,前兩年她確實該要購入羅西的股票。
想了想,他忽然笑起來,聽著像是玩笑,又像是真話:“以後家裡的錢還是我來管,你花錢就是給我省錢了。”
蘇稚杳癟癟唇。
腹誹著,賀司嶼就是看不起她,雖然她的確沒什麼投資手段。
“還有。”他又說:“你男朋友不至於一台車子送不起。”
“難道我說喜歡,你就什麼都給我嗎?”
“為什麼不行?”他說:“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蘇稚杳一麵想懟回去,一麵又被戀愛的糖衣炮彈擊中,瞬間門好似墜進了蜜罐子裡,心尖都甜蜜得冒泡泡。
“我又不會開車……”她情不自禁地嬌滴滴起來,瞅他一眼:“要你給我當司機。”
賀司嶼開著車,還是笑。
那晚,周家彆墅難得熱鬨。
周逸那群人一出現,你一言我一語的,房子裡瞬間門就比搭了戲台子還鬨騰。
這般情景,如同回到初見那日。
還在這棟房子裡,眾人聚餐聊笑,酒色酣濃,地方還是這個地方,人也還是這群人。
隻是少了一個。
賀司嶼對麵那個位置,永遠留著,卻也永遠地空著了。
聖誕的歡樂氛圍下,所有人都笑著給蘇稚杳過生日,邱意濃頻頻被周逸他們的嗓門驚到堵耳朵,無奈又好笑。
甚是想念,他們勸賀司嶼酒,要和他不醉不歸,但這回被蘇稚杳攔下了,說是他要開車不能喝,結果護著護著,把自己搭進去,雲裡霧裡地就同他們喝了兩杯伏特加。
邱意濃睡得早,照舊提前回去房間門。
她一離席,聚會堪堪接近的尾聲時,不知是誰醉得狠了,猝不及防打趣道:“彥哥不在,司嶼哥話更少了。”
一桌人都在這句話裡默契地靜下來,嘴最碎的周逸都沒了聲音。
“要是彥哥在就好了……”
半晌,有人爛醉地悶悶道。
蘇稚杳雙手托著腮,酒勁上頭,幻覺麵前的空位,男人透明的身影慢慢變實,他靠坐著,對著她笑。
“宗彥哥……”蘇稚杳醉得如陷夢裡,在夢裡她自由地想象著一個美好世界,淺笑著呢喃:“說不定還在世界某個角落呢,等收拾完壞人,就能回來了。”
周逸爽快地拍了下掌:“對!彥哥肯定在毒販窩裡臥底著呢,機密不能說的嘛,想死我了,等他回來非得跟他喝個三天三夜!”
賀司嶼垂著眸,全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