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2 / 2)

奶鹽 茶暖不思 15192 字 10個月前

蘇稚杳想了想那群人的嘴臉,深覺自己把人喊來也沒用,他們保不準還會點頭哈腰地主動給某人呈上酒店房卡。

她不說話了,視線往彆處飄。

這一瞟,才發現這人有多惹眼,幾乎經過的女人都在盯著他看,有的不動聲色瞧兩眼,有的明目張膽看,甚至還有挽著男朋友的,也要朝他拋媚眼。

那一道道眼神像是蠢蠢欲動要壓他到床裡。

蘇稚杳被激起占有欲,立刻轉身抱住他胳膊,身前柔軟緊挨他上臂,宣誓主權般。

瞅著他,嘀咕:“不省心。”

賀司嶼眼底笑意加深,同她相視良久,知悉她心思,他雙唇動了下,輕輕吐出一句地道好聽的美式英語:“WannaKiss?”

蘇稚杳愣一秒,時間門突然退回到三年前。

眼前是阿爾卑斯山的Huez高山牧場,那個黃昏,雪原日照金山,恍惚望見山腳下小鎮綠野青蔥,原木小屋錯落,雪山之間門,一輛紅色列車駛過。

他們牽著手,走過那片原野。

回眸間門四目相對,他笑,她便情不自禁對他說,wannakiss……

當時的美好風光,分明是在稱頌,一切都會變得很好,結果卻不儘人意。

可他低柔一聲,她忽地錯覺他們還在過去。

回到那個時間門節點,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人生不是戲文,宿命無情,總有意外。

但喜樂和苦難是一對難分難舍的情人,沒有誰能歡笑一生,也沒有誰會困苦一世,在春日裡唱悲歌,不如在冬日裡去寫春天。

還是要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

蘇稚杳靜靜在他深沉的目光裡。

那就真正地重新開始。

她想,從所有痛苦的起點。

蘇稚杳突然抬起胳膊,一如當初,摟住的脖頸勾下來,仰頭直直吻了上去。

兩人雙唇貼合,柔軟而濕潤。

賀司嶼在她的主動裡笑了下,一隻手還拿著雪糕,移遠了,另一隻手輕捏她下巴,讓她的臉仰得再高,張開唇含上她回吻,從細細碎碎鬆弛有度,慢慢地,漸漸吻得深重。

他們也成了紐約街頭一對尋常的情侶。

時代廣場摩天大廈最顯眼的廣告巨屏亮了起來,蘇稚杳新專輯的封麵照展示其中。

屏幕裡排版著幾行中英結合的字。

鋼琴公主

小貂蟬蘇稚杳

《Snowing》

最新鋼琴專輯正式發行

-

蘇稚杳在紐約陪了賀司嶼兩天,白日她待在他的辦公室裡,晚上就住在他曼哈頓one57大廈頂層的公寓。

那晚回家是他自己開的車,經過超市,問她有沒有吃的想買,蘇稚杳以為他是特意帶她買零食,高高興興下了車。

誰知道這人摟著她,在計生用品區逛得最久。

超市裡人來人往,蘇稚杳感到丟人,臉全程埋在他的大衣裡,手指隔著西服戳在他腹肌,甕聲甕氣:“挑好了沒有?”

他還要問她:“不出來看看?是你體驗。”

蘇稚杳嗔惱:“不要!”

“還是看看。”賀司嶼在外套裡揉住她蓬鬆的頭發,很體貼地說:“我有責任照顧到你的感受。”

說得好聽,分明就是故意想引她上鉤。

蘇稚杳不上當了,掐了他一把腰,結果這人勁瘦得很,掐到一手硬實的肌理,倒是擰得她自己手疼。

他頭低下來,熱息在她耳上方,慢悠悠地輕聲問:“想要顆粒還是螺紋?”

蘇稚杳一拳砸在他胸口,不過女孩子的力氣對於男人而言幾近於無,反而顯得更像是在朝他撒嬌了:“管好你自己的尺寸……”

他笑,跟做測評似的,每種都拿了盒。

回國前那晚,抽屜裡的用品用到最後一隻,他有兩天沒潔須,情中壓在沉甸之上,胡茬蹭得她皮膚都泛紅了。

那天清晨,晴朗的陽光照進窗內,落到眼皮上癢癢的,蘇稚杳醒過來,摸到身邊是空的,隱約聽見浴室裡有水聲。

她迷迷糊糊下床,走向浴室。

賀司嶼立在鏡子前,一身墨色真絲睡袍,腰帶鬆鬆係著,領口略挎,肌理輪廓隱約。

他下巴到人中的臉部皮膚上,均勻抹著乳白色的潔須泡沫,對著鏡麵略抬高頭,下頷線條利落,喉結凸起清晰的弧度,握著一把手動剃須刀,刀麵貼著硬朗的麵部輪廓,順著過泡沫,慢慢刮下來。

一個身材有型,骨相優越的男人,在事後清晨刮胡子的畫麵,格外迷人,很難不產生視覺衝擊力。

蘇稚杳睡醒惺忪地扒在門邊,看他。

她睡裙微散,直順的長發睡得淩亂,幾綹貼在頰邊,幾綹沾在唇上,一雙桃花眼還迷蒙著,樣子很是嬌憨。

賀司嶼側目,看過來一眼,蘇稚杳便意識朦朧地,趿拉著拖鞋走向他,從他抬起的右臂鑽了進去,像隻黏人的貓,抱住他腰,沒睡清醒,臉不停在他胸膛蹭。

他左手摸到她後頸,讓她抬起臉,嗓音夾雜著經過一宿後,半啞的顆粒感:“昨晚沒要夠?”

蘇稚杳睫毛虛攏著,還困得不能完全睜開,聞言發出一聲嗲嗲的哼唧。

她今天特彆嬌。

賀司嶼笑了下,單手握住她那截盈盈可握的小蠻腰,往上一提,抱她坐到台麵。

剃須刀塞到她手裡。

掌心一左一右支在她兩邊。

那柄剃須刀握在身前,蘇稚杳還有些懵,下一瞬見他低下臉來,泡沫綿密的下巴出現在和她平直的視野裡。

這是要她幫忙刮胡子。

蘇稚杳茫然著,剛睡醒的聲音又細又軟:“……會刮傷嗎?”

“不會。”他說。

“喔……”

遲疑片刻,怕拿不穩,蘇稚杳雙手捏住剃須刀,貼上他臉,一點一點把泡沫刮掉,動作生疏,毫無章法。

賀司嶼闔上眼,似乎還挺享受。

也不怕她迷迷瞪瞪的,不小心滑到他脖子,不知道是信任,還是死在她手裡都願意。

離得近,她呼吸一下慢一下地落在他唇上。

蘇稚杳仔細盯著他下巴,刮得很慢,每一次都隻剃很小的幅度,過很久才將泡沫都刮下來。

仿佛完成了一個大工程,蘇稚杳舉著剃須刀,對自己很滿意,心情愉快,笑得眼睛都彎了:“好啦!”

賀司嶼拿過旁邊的濕毛巾,抹乾淨下巴。

蘇稚杳歪著臉,目光純澈地盯住他看。

漆黑的眼睛好看,野生濃眉好看,高挺的鼻梁,淺紅的薄唇,五官都好看。

發現她視線,賀司嶼回視她,眸底帶著笑意,也不說話,放下毛巾,雙手撐回她身側,將她圈在臂膀間門,細細瞧著。

他眼神直白而袒露,蘇稚杳被看得臉紅,突然滑下台麵,背過身去擠牙膏。

賀司嶼看向鏡子,她頭頂接近他下巴的位置,站直了也不影響不到他視線。

鏡子裡,女孩子鼓著腮幫,老老實實刷著牙齒,他看著看著就抬唇笑了出來。

蘇稚杳吐出泡沫漱口,洗完臉後,她轉過去,在他懷裡仰起那張白淨的臉,嘴唇輕輕抿起,閉上眼睛乖巧等待。

“嗯?”

半晌不見他有回應,蘇稚杳揚起睫毛,踮了下腳去夠他的唇,夠不著,眨巴著眼:“親親。”

賀司嶼不經意翹了唇角,又壓回去:“好好說話,彆撒嬌。”

“你剛剛不就是想親嗎?”蘇稚杳下唇微微凸了一下:“不親算了。”

她彎腰想從他臂彎下鑽出去,被他勾住腰撈了回來,放回到台麵。

他俯身站在她腿間門,臉近著她臉,似笑非笑:“跑什麼,沒說不親你。”

蘇稚杳哼聲,偏開臉:“我要去機場了。”

賀司嶼望見台麵靠近她手邊的東西,是昨晚留在浴室的最後一個。

他伸手拿過,捏在指尖把玩了下,目光深深落進她眼底,聲音也暗下去:“用完再走?”

這話,蘇稚杳還沒回過味。

隨後他便將塑封包裝輕抵她唇邊,讓她張嘴用牙齒咬住,慢慢撕開。

-

蘇稚杳在滬城一直待到元宵。

期間門她每天都會到琴房練兩三個小時的琴,剩下的時間門幾乎在醫院陪喬漪。

蘇稚杳回京市的航班定在元宵後一天,她在滬城已經待得足夠久,年假結束,公司安排的新一年的行程也要開始了。

元宵那日,得到一個好消息。

英美聯合創辦的大腦神經科國際研究所,向喬漪發出治療邀請,該研究所專注腦病變醫學,實力與臨床都是世界一流,在腦神經方麵是當之無愧的泰鬥。

到目前為止,蘇薩克氏症候群還是一種不明病因的罕見病症,而該研究所近些年對該病症有著很深入的研究,可以說世界上再無其二。

他們聯係到醫院,提出邀請病患到英國研究所,他們願意無償提供接受最好的治療。

院長告訴蘇稚杳這個消息時,孟禹作為喬漪的主治醫師也在場,和蘇稚杳的驚喜不同,他鎖著眉,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深思什麼。

蘇稚杳心情出奇地好,趁喬漪午睡,她悄悄離開病房,準備到琴房練琴。

心裡愉悅,她走著走著就不自覺地小跑兩步,眼底盛著笑意。

那日天很晴,溫度適宜,一走出住院部大樓,午後的微風拂麵,暖融融的,像是春天要來了。

蘇稚杳揚著笑,輕輕跳下台階,一台私家車在這時停到她麵前。

駕駛座的門打開,男人西褲下的長腿邁出,胳膊搭在車門上,身軀頎長,立在那裡望向她,薄唇慢慢勾出笑來。

蘇稚杳驚愣了足足半分鐘。

他一笑,她瞬間門醒神,欣喜若狂地奔過去,賀司嶼在她撞過來時,張開雙臂,穩穩接她到懷裡。

蘇稚杳摟著他腰,埋在他身前,又是分開一段時日,克製不住地和他黏糊。

“你怎麼過來了?”她柔聲柔氣。

他下巴摩挲她發頂。

笑著說:“太久沒見你,想自己接你回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