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嬋嬋抱著大花喂小魚乾的時候,保寧侯商鐸和輔國大將軍謝羽冊正在禦書房見駕。
謝羽冊正在稟明皇上承恩公府探查到的秦可卿之事。
想到自己兒子能見微知著,從一點蛛絲馬跡就發現寧國府的秘密,謝羽冊還是很驕傲的。
而保寧侯站在一旁認真聽著,絲毫不知道這是來源於女兒的情報。
“哦,原來是義忠的私生女。”皇上語氣冷漠。
廢太子如今給了個義忠親王的虛爵,隻是被太上皇一道聖旨幽禁在府中,注定是非死不得出了。
這還是太上皇對他格外容情了。當年他帶著兩個弟弟逼宮,那兩位皇子可早就死透了,唯有他是太上皇長子,終歸不同,留了一條性命。
數年的腥風血雨過去,大浪淘沙,皇上這一代的七個兄弟,如今倒隻有忠勇和忠順兩個親王碩果僅存了。
謝羽冊謝大將軍頜首:“微臣奉旨探查,便查到了寧國公府賈蓉之妻秦氏頗有蹊蹺,悄悄著人拿了其養父秦業拷問了才知道,他家原是義忠親王的親兵出身,後來放了出去,得了個從七品官職。”
“義忠親王在外私納煙花女子,自然不敢讓太上皇得知,於是一直養在外頭,後來義忠親王事發,秦業便去帶走了當年不足十歲的秦氏,養在家中,謊稱是打小兒抱養來的。”
保寧侯笑了笑總結道:“一個敢抱,一個更是敢娶。果然是膽大包天。”
他在皇上麵前一貫的有臉麵,這種時候還敢輕鬆加愉快的開玩笑。
皇上負手立於窗前,仍舊是不動聲色:“朕知道了。”
商謝二人向來熟知皇上心性,這就是將此事記下了,來日再發作的意思,於是也就不再提了。
倒是皇上從案上拿起一本折子:“巡鹽禦史林如海突然給朕上了請安折子。這倒是有意思,他是父皇的肱股之臣,又自詡清流,哪怕朕登基也未見他多熱絡,不過是循例上了個折子。如今倒是頗有效忠的意思。”
商鐸笑了笑:“臣知道原因。”
說罷便將林黛玉受周靜然侮辱之事一一道來,更將自己寫信與林如海之事說的清清楚楚,毫不隱瞞。
然後再交代一下自己的動機:“他女兒在臣家中受了委屈,臣不好不跟林大人通傳一聲。更聽說那位林姑娘在外祖家也不太好過呢,便是念著同科之義臣也不好袖手旁觀。”
皇上將折子放回案上:“原來動了心思想回京效忠,是為了獨女,倒不是為了忠君。”
這話說的就重了,謝羽冊略微低頭,對皇上的心胸之狹窄有了一層更深刻的認識。有君父如此,皇後和大皇子日後,隻怕還有的是風浪。
商鐸卻不慌不忙笑道:“林大人跟臣是同科,陛下對他也不是沒有了解。那端的是個恃才傲物的文人,偏偏還有管理鹽政的真本事。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
“陛下說他不忠君,倒是冤枉了他,從前臣在江南,可見過不少皇子拉攏他,他一概沒有情麵可講的。”
皇上聽到這兒臉色才緩和了些:他雖是天子,心眼可不大。林如海一開始不曾跟隨奉承他,注定了不會成為他的心腹。但商鐸說的沒錯,這樣的人不會是任何人的心腹,他隻是一個好官。
眼前商鐸和謝羽冊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謝羽冊在軍中也罷了,商鐸一個人在朝上卻是分身乏術。
皇上本想讓他先做戶部尚書,待明年請朱相國主動致仕後就讓商鐸任宰相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