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富態中年左後方的年輕人就也愣了下:“堂主,屬下不曾……”
話音未落,年輕人反應過來:“不對!這對麵的船有問題!”
這句話剛剛說出,卻見對麵那一艘三層高的樓船整個兒陡然加起了速。它太快了,簡直就像是一匹瘋了的野馬,脫韁奔行,狂野衝來。
堵住出海口的這一溜大船雖說個個氣派,但追月號也著實並不小。
真要比較起來,追月號甚至還要顯得更氣派些。
當它瘋狂衝擊時,對麵的大船竟不敢硬抗。富態中年麵色大變,幾乎是吼出聲:“退開!快退!往北邊撤!蠢貨,往後不還是要被撞嗎?快,往北邊撤!”
又喊:“放箭!他娘的,哪裡來的瘋子,快放箭!看老子射不死他們!”
船上的弓箭手是時時齊備的,甚至不止是這一艘船,而是整個兒遊走在這一片的所有的船,這些船上全部都備齊了弓箭手。
富態中年話音落下,當下一時間,又何止是箭雨齊飛?那簡直都可以稱得上是箭如潮湧!
所有的船都被驚動了,能放箭的誰也不會落後。
然而當下的問題卻是,弓箭的射程有限,而追月號的速度又太快,它衝刺的舉動更是太過於突然,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然又怎麼說是兵貴神速呢,當你的速度快到一定程度,你真的就“無敵”了。
一蓬蓬的箭雨都被追月號甩到了身後,真正落到了船上的,也就是離得最近的那一艘大船上的箭——
這艘船被追月號衝撞得驚慌撤退,船上的弓箭手雖然及時放了箭,可由於船身撤退太快,巨大的慣性帶得弓箭手們難免站立不穩。
站都站不穩的情況下,這射出的箭又怎麼可能還有威力?
追月號的甲板上,蕭蠻出手,揮劍擋箭,牢牢護住了掌舵的邊柏鬆。
至於劃船的水手們,他們藏身在下層的水手艙中,有堅硬的船身阻擋,反而很難被箭射到。
眼看追月號似流星破浪,就要將攔路設卡的這一排船都遠遠甩在身後,忽然,旁邊船上,一直憤怒喊話的富態中年猛地一跺腳,他騰空飛起了!
在漫天箭雨中,此人怒聲飛躍:“豎子猖狂,膽敢擅闖我們東海七幫設立的關卡,還如此瘋狂撞船,真當我七幫無人?”
這個富態中年身形圓碩,看起來當真就如那圓圓潤潤的富家翁一般,不但絕不輕盈,反而還瞧來十分笨拙。
可就是這樣看起來笨拙之極的一個人,當他騰空飛起時,卻竟然有著鷹鳥般的迅捷。
他飛躍至半空,雙腳不停交換,踩踏在那一支支飛射不停的箭支之上,如此踏箭而行,每每力儘之時就又借力躍起,然後再交替換箭。
就用著這樣一種堪稱神奇的方法,數息之間,此人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竟是追上了追月號!
吳耘一轉頭,見此人宛若神魔般踏箭而來,簡直心膽俱裂,他驚呼:“師傅!他、他……”
他什麼?
吳耘沒來得及說出來,就隻見到眼前忽有光亮穿梭而過。
那光亮帶起的疾風甚至刺痛了他的麵頰,吳耘下意識閉眼。
他不知道,他閉眼躲避的其實是程靈的箭。
程靈的箭準備已久,也蓄能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