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詩會沒能開成,程靈最後卻與前來參加詩會的眾人一起下山,去了平安坊。
平安坊張家,幾名帶刀捕快正在等候仵作驗屍,同時也在等候駱遊等人的到來。
張允的死雖然被初步認定是化骨摧心掌所殺,但最終的結論卻還是要等仵作驗屍才能提交書麵。
這其中最大的一個問題就在於,化骨摧心掌涉及駱遊,而駱遊是府君嫡長子!
要不是這個案子被盧公子等人撞見了,事情已經大範圍傳出,霧隱書院那邊也出麵關注了,幾名捕快是真不想將這事情往駱遊身上扯。
而在詢問死者親屬時,張允的父母卻又給出了另一種可能與方向。
尤其是張允的母親,張母傷心憤怒之極,不停哭訴:“差爺,是那個程靈,一定是他!戴家的小賤蹄子不守婦道,與我兒定了親,又跟那程家小子勾勾搭搭!”
“後來我看她實在不成樣子,就做主命我兒與她退了親。可誰想,這賤人一麵勾搭著程家小子,一麵又仍然不舍得放棄我兒,她這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到頭來卻是害了我兒啊!”
“嗚嗚嗚……”
張母邊說邊哭,哭聲之悲戚,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幾名捕快互相對眼色,丘捕快對捕頭佟懷忠說:“頭兒,這婦人說的也是個道理。但凡殺人,總得有個因由,咱們駱公子與這張允無冤無仇的,以他的身份地位,又怎麼可能親自動手來殺同窗?”
另一名姓呂的捕快說:“正是這個理,但那程靈就不同了,他與張允爭風吃醋,若是懷恨在心,悄悄殺人,再嫁禍駱公子,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話音沒落,便聽一聲低斥傳來:“胡扯!”
這聲音竟有幾分熟悉,幾名捕快抬頭去看,隻見一行人匆匆而至,正從張府的院門外走進來。
其中最為顯眼的,正是駱遊、盧公子、伍先生等人。
而出聲嗬斥呂捕快的,便是駱遊!
幾名捕快渾身一激靈,佟懷忠領頭,連忙帶著捕快們站起來,與駱遊等人見禮。
駱遊側身讓過道:“幾位公務在身,國法在前,不必與我等多禮。”
“不錯。”盧公子緊跟著道,“幾位身為州府捕快,雖說駱兄乃是府君之子,但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咱們駱府君向來是秉公秉正之人,駱兄承襲家風,亦是如此。”
盧公子拂塵一揮,道袍飄飄,正氣凜然道:“霧隱書院的學子竟然在家中被殺,如此重案要案,幾位捕快想來自然是要認真清查,秉公辦案的,是吧?”
捕頭佟懷忠生著一張紫黑的麵龐,清瘦嚴肅,立即道:“自該如此!”
說著,他的目光掃過旁邊還在傷心擦眼淚的張母,頓時向眾人拱手說:“諸位,經過與死者父母的問話,現如今,死者母親指認同住在平安坊的程靈……”
眾人便齊齊地,又將目光轉向程靈。
一下子,程靈就被認出來了。
張母轉過頭,緊緊盯著程靈,驚叫道:“是你!你就是程靈,是你殺的我兒!對不對?是不是!你償命,你給我兒償命!”
一邊尖叫哭喊,同時,張母猛地就往程靈這邊撲。
“啊!”外頭更有驚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