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蠻會怎麼選擇呢?
程靈從涪陽王府出來的時候,耳邊還回蕩著蕭蠻的話。
蕭蠻說:“程兄,此事你心知肚明便可,最近在城中警醒些,但不要蹚這趟渾水。王昀請你幫忙,你再見他以後,也儘可以說,你在王府未曾見到王叔,因此愛莫能助。”
這可以說是最最設身處地為程靈著想的一種說法了,程靈有心想問蕭蠻,涪陽王不在府中,是不是也是去了東海,也有心想問蕭蠻最後到底要怎樣選擇——
但以蕭蠻的性情,這種話他如果想說,不必程靈提問,他也自然會說。
他不說,卻也有他不說的道理。更甚至,他或許隻是出於保護程靈的意念,因此才不說。
所以,程靈最終還是什麼都沒問出口,她直接回答蕭蠻道:“蕭兄放心,我都明白了。”
在離開涪陽王府前,程靈又對蕭蠻說:“蕭兄,我在張允房中停留過,總覺得他房中或許會藏著什麼特彆的線索。你看,若是有必要,也許可以動用人手去尋一尋。”
“張允怨念”的事情不能說,但能夠提醒到蕭蠻的地方,程靈卻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提醒一番。
蕭蠻麵露思索之色,道:“我尋機派人走一趟,多謝程兄。”
程靈這才告辭離開,這一趟涪陽王府來得不虛,驚天大秘密也聽了,此後一段時間總之就老老實實低調著吧。
程靈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王府後的那一刻,蕭蠻書房的窗外忽然似詭魅般翻入一人。
此人一身黑衣,中等身量,明明是站在光明中,可他整個人卻又好似是一條影子般毫不起眼。
若不是特彆注意,一般人一眼看過去真的會不自覺地將他忽略。
“殿下。”黑衣人單膝跪在蕭蠻麵前,問,“這位程郎君分明是公子好友,他武功不弱,可堪一用,殿下連鐵礦的秘密都說與他聽,為何不乾脆將此人拉入陣營?”
這一問,也不能說十分逾越,可正在桌前翻看字帖的蕭蠻卻豁然轉身。
他目光向下,淩厲地看向黑衣人道:“重九,孤近日將你召回,是不是給了你錯覺,讓你以為孤仍然是曾經坐困京中,唯唯諾諾的那個窩囊太子?”
這番話太過於嚴厲,黑衣人重九立刻將頭低下,惶恐起來:“殿下,屬下不敢!”
蕭蠻走到重九身前,聲音不緊不慢,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寒意道:“你明白最好,太子的杯中人,從入營的那一刻起,便隻能忠誠於孤王一人。望你等頭腦清醒,千萬勿要認錯主子!”
重九頓時又仰起頭,這下子他就不止是惶恐了,他的臉色煞白,簡直像是化成了紙片般搖搖欲墜,仿佛蕭蠻再重話一句,他就能隨時撞柱去死,以證清白。
“殿下,蛇影衛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生死都忠於殿下,絕無二心!”
蕭蠻道:“自從召回爾等,孤王身邊,你們便日夜跟隨。鐵礦之事你們也知曉,如今我有意在那鷸蚌之後做個漁翁,私吞鐵礦!”
這樣的話說出來,重九的眼睛立時便瞪得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