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雲娘並沒有要收拾這野物的意思,反而驚慌說:“不,不成,那山上的東西怎麼能打呢?會觸怒山神的!”
這一句“觸怒山神”的話音才剛剛落下,廚房裡燒火做早飯的王三花就跑了出來,她看著程靈手上的野雞和野兔,頓時也是一聲“哎喲”。
就在程靈以為她也要抗拒這兩個野物時,卻不料王三花先是一驚,繼而麵露喜意。
不,準確地說,王三花臉上的表情“喜”得有些扭曲。
她一邊喜,一邊怒,歡喜中帶著暢快的恨意,表情之複雜,言語竟難以描述。
程靈要不是親眼所見,都難以想象有人的表情可以古怪成這樣。
“程郎君上山打獵了?”王三花先問了一句,然後眼睛裡淚花兒就冒出來了,她又哭又笑,“打獵好,打獵好,嗬嗬嗬,哈哈哈……”
笑又不似笑,笑聲倒比哭聲還難聽。
最後,程靈手上的兔子和野雞被王三花拎走了,她說:“程郎君,不瞞你說,你要是獵一頭狼,我鐵定是不敢收的。但這兔子和野雞,我還真敢殺來吃!”
拎著野雞兔子路過雲娘時,王三花又瞪她一眼,沒好氣道:“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到灶房來幫忙?”
雲娘就愣愣地放下手裡的野菜,連忙跟上去了。
留下程靈在院子裡,耳朵輕動,這小院中的各種動靜便全數收入了程靈耳中。
一大清早,這個家的頂梁柱張得柱就扛著鋤頭上田裡乾農活去了,張老太太在自己屋子裡縫補衣裳。
王三花的小兒子張草根也早早出了門,總之程靈雖然起得極早,但這個農家小院中,也沒有一個睡懶覺的。
時下的農人多半都習慣一日兩餐,乾完農活再回家吃早飯,那是應有之意,倒不奇怪。
程靈就聽著灶房裡,王三花與雲娘的談話。
倒不是有意偷聽,但程靈的耳力足夠好,而她們的聲音又……咳,她們提到了她,那就淺聽一下吧。
王三花先說:“雲丫頭,你心裡是不是恨極了大伯娘?”
雲娘慌忙道:“沒有,大伯娘,雲娘不敢!”
王三花哼一聲:“你是不敢,你要是敢,大伯娘知道,你一準得怨我!哼,年紀輕,不知道天高地厚,儘想些有的沒的,當那有情能吃飽飯呢?傻子、傻子也……”
話沒說完,想到原先侄女被塞入花轎時哭得那麼淒慘,王三花到底沒好意思說出那一句“傻子也沒什麼不好”。
但王三花還是沒好氣,又道:“那外頭的小郎君,那個程郎君,生得又俊俏,人又有本事,看那穿衣打扮,家底兒指定不弱,你對他,不會是有什麼想法吧?”
外頭的俊俏小郎君程靈:……
雲娘好險沒跳起來,先抬高聲音喊了一句:“大伯娘!”
又連忙捂住自己的嘴,羞臊萬分,壓低聲音道:“大伯娘,你說什麼胡話呢!我、我是那等人嗎?我便是不嫁風哥,那也不能……”
“好哇!”王三花頓時抓住了她的話頭,“你果然還惦記著那個風片子呢!”
雲娘:……
外頭的程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