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兩三天又過去了。
從那一次夜宴事件過後,使團中所有人,包括黑甲軍在內,都格外提起了十二分精神。
在此期間,陳帝仍然夜夜開宴,邀請使團眾人前去。
程靈直接托病拒絕,何宴清也學她稱病,其餘如鄒威等人,卻是逢宴必去。
他們也有理由,鄒威說:“程大人與何大人稱病也就罷了,畢竟是遠赴陳國,或許水土不服。但總不能咱們使團中所有人,都水土不服,都生病吧?咱們畢竟在陳國,總要給陳帝一些麵子的。”
這一番話說出來,令人無可反駁。
此外,程靈等人出使陳國,除了遞交國禮,其實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帶一位陳國公主回魏國。
聯姻,自古以來也是兩國邦交的重要手段。
使陳國公主遠嫁魏國,已示兩國之好。同時在這期間,使團還要與陳國方麵一起,將兩國互市的基本框架商談清楚,這些,就是魏國使團停留在陳國的明麵任務。
再交流交流兩邊的文化,民生,各種特色產物,先進技術等等。
要完成這些任務,快則一兩月,慢則三五月。
如此各種時間一拖延,等魏國使團與陳國這邊將事情談妥,魏國與齊國的戰爭或許都能勝負落定了。
這個,則是使團來到陳國的暗中任務。而實際上,明麵任務就是用來給暗中任務打掩護的。
隻是不管哪方麵的任務,都需要時間,因此程靈如今一來要等,二來要穩。
何宴清不滿鄒威,對程靈說:“程兄,鄒威等人如此熱衷陳帝夜宴,隻怕時日一長,會被其酒色手段迷惑,我們是不是應該阻止?”
何宴清自己也是男人,可最清楚男人是個什麼德行。甭管表麵上看起來有多道貌岸然,一旦當真突破某層界限,什麼君子不君子的,可就成了一層皮。
陳帝是真的玩得花,一國之君,好色無恥到不要臉麵的程度,鄒威這些人能抵擋得住陳帝的酒色攻勢嗎?
程靈對此也有擔憂,但不多。她隻是對何宴清道:“那便要勞煩何兄,平常多多關注鄒大人幾位。”
何宴清得此任務,頓時精神一振,一股責任感油然而生,立刻道:“程兄放心,我一定注意!”
程靈又在黑甲軍之間走了一趟。
黑甲軍實際上是魏國皇城禁軍的其中一支,被魏皇指派來護送書使團的這一千黑甲軍,更是精銳中的精銳。
這一千黑甲軍如今成了程靈手中的有力武器,她對黑甲軍的重視其實更要勝過使團中的官員。
夜色漸深,鄒威等人去參加夜宴了,程靈對月站樁,晚課結束後,沐浴更衣,回房休息。
行館麵積很大,黑甲軍輪班巡視,何宴清住在另一邊的院子,程靈這邊就顯得極為清淨。
她趺坐在床上修煉內功,催動碧波心經,搬運體內陰陽能量。
如此忽忽然不知時辰過,外界的一切聲音卻又在程靈的感官中被無限放大了。
黑甲軍行走巡邏的腳步聲,衣甲動晃時的摩擦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各種各樣夏夜的蟲鳴聲。
蟲鳴啾啾,風聲呼呼。忽然,天邊有烏雲飄過,悶熱了許久的夏夜裡,細風漸漸卷起成了大風,樹葉從地上飛到了天空,轟!
遠處一道雷鳴,接著是雨點砸下的劈啪聲。
下雨了!
夏夜的雨,來得快,來得疾,來得猛。